天渐渐黑了,金彩带着小厮将各处的灯笼点上,大红灯笼用竹竿高高挑起,把大门,把院落都照得通亮。
贾珝穿着一身宽松的圆领袍服站在客厅门口,仰头望着院中的那株老树,手中捏着一封书信。
一炷香前,贾雨村派人送来了这封信,这是个性情乖戾之人,既想向自己邀功,又担心太过直白而让自己瞧不起,难为他能写出这样一封信来,要不是知道他的为人,恐怕自己也会如林如海、贾政等人一般被他的外表所蒙骗。
这场官司一波三折,最终还是冯渊冤死,当初自己本以为不会出现这么个悲剧,可惜,薛蟠奈何不了自己,就把心中的怨气撒到了他的身上,一个无辜之人就这么白白丢掉了性命。
没了葫芦案,却出了个挟尸敲诈,这个贾雨村还是很有头脑的,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最让贾珝惊讶的就是关于甄家之事,贾雨村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都写了下来,字里行间透露着他的悔恨,言道自己因为公务繁忙没能照顾好恩人的家眷,非常的懊悔。
虚伪啊!
香菱端着茶盘走到了贾珝的面前,贾珝望着正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香菱,有些怅然,转身走回客厅坐了下来。
香菱一边将茶盘放在案几上,一边将茶碗递给他,“三爷这是怎么了?”
贾珝端过茶碗一边喝,一边说道:“新任顺天府尹贾雨村当年得过你父亲的接济,他刚送来了一封信。”
香菱张大眼睛迷惑地问道:“怎么说?”
贾珝放下手中的茶碗,望向门外,“贾雨村在信中说了当年的事情,这与金管家所查并无出入,只是,你父亲跟随那道人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恐一时难有消息。至于甄夫人....”
香菱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婉言答道:“蒙三爷的恩典,我终是脱离了苦海,以前的事就当是场梦吧。”
贾珝望向了她,等她把话说下去。
香菱低下了头,轻声说道:“至于母亲,也许这就是命吧。”
香菱怎么也没想到,多年的期盼会是这么一个结局,父亲出家,母亲也没了,埋藏在心底的那份委屈不禁募地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落下,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扭过头用帕子揩泪。
贾珝虽望着门外,却知道香菱在落泪,对于甄家的遭遇,他也是唏嘘不已,只是没想到,甄氏竟然没能熬到自己派去找她的人,这位可怜的妇人终是在孤苦伶仃之中逝去了。
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自己又何尝不是?
当日与钱峰分别之时,他的一句话让自己陷入了迷茫,他说,皇帝很快便会召自己入京,这一下子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贾珝深深叹了口气,虽说他一直在谋划回京任职,但是,并不希望被皇帝给召回京,因为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召自己进京,说不得有什么事正等着自己,不过肯定不是好事,好事也轮不到自己。
香菱将案几上的茶碗放在了托盘上,“天色不早了,我给三爷打水去。”
说完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大堂上只剩下贾珝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出神,稍顷,他站起身将袍袖一甩,转身向后堂走去。
两天眨眼就过去了,贾珝猜的没错,钱峰这个老太监根本没有去淮安镇守府,而是直接北上来(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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