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法力之庞大,无法度量,无穷无尽。
无量佛浮现之时,空间隐隐呈现塌陷之兆,琉璃与季平安身周虚幻井口应激浮现,竭力抵抗排山倒海般的气息余波。
而身处群山中的无数修士,只觉灵魂悸动,如凡人般瑟瑟发抖。
“师尊快走!”
监正脸色变了,同为神藏境的他,才能真切地感应到此刻的佛主有多么强大。
没有丝毫犹豫,他抬手一抓,身后五颗虚幻星辰浮现,强行催动星光流转,将此刻的佛主,拖入了历史中——
若在现实中交手,只是战斗余波,就足以将坐井修士碾碎。
于是,在季平安眼中,仿佛情景再现,空间荡开涟漪,监正与佛主同时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
监正将佛主强行拉入了过往的时光中。
“我们走!”
琉璃抬手,拉住季平安,就准备催动法相逃离,然而却没能拖动。
季平安仍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南方的群山,说道:
“我们走不掉了。”
?琉璃茫然扭头,继而瞳孔骤缩,只见群山中再度冉冉升起一尊佛陀法相。
但与此前的“无量佛”不同的是,这一尊通体玄黑,面貌凶恶,有着六只手臂,眼眶中跃动魂火。
“……大魔神法相!”
琉璃失声,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出现的,并不是你的全部力量!”
玄黑如魔神的“佛主”笑着开口,声音回荡:
“我的目的是杀死国师,而不是他的大弟子。”
季平安叹息一声,并不意外,佛主本就比监正更强,但神藏境的战斗,想要杀死对方极难。
倘若全力交手,即便双方实力有差距,但监正想拖个三五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佛主拖不起,所以他在最初便剥离出了一尊法相,作为分身留在外头。
而后以无量佛主动与监正去历史中鏖战,目的是拖住监正,令其短时间无法返回。
“这是我最弱的一尊法相,但杀你想来足够了。”佛主声音洪亮。
琉璃心头一沉,看向季平安,想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底牌。
同时心头一阵惭愧,自嘲地想,自己此前还妄想,提前通报消息,带离阳逃离。
如今却发现,以她如今的力量,在这场牌局上,完全发挥不出半点用处。
“后悔了?”
风中,季平安扭头看向身旁的琉璃,艰难地扯起苦笑:
“你本不必卷入这场风波的,现在离开吧,你毕竟是佛门菩萨,被抓回去关禁闭也比死了强。”
琉璃抿着嘴唇,用一个动作予以回应,她坚定地站在了季平安身边。
她仍旧没有想好,自己和离阳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凭借本心行事就好了。
“大不了,就权当昔年和你一起死在那口井里了。”琉璃低声说。
她半透明的眼睛望着这片四面环山的冰湖,忽然笑了,说道:
“这像不像一口巨大的井?”
群山是井壁,他们就是两只蹲在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圆圆的一角天空。
坐井、坐井……就连两人的境界,都与这处境无比贴合。
季平安愣了下,然后笑了。
狂风吹来砂砾般的雪粉,打在脸上,有些疼,他右手忽然攥住了琉璃湿滑的小手,温润滑腻,然后用神识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要抓紧我的手啊。”
然后不等琉璃回过神来,季平安仰起头,望着高大如山的大魔神法相,脸庞突地狠厉,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孤狼,亦或者压上一切的赌徒,他桀骜道:
“想杀我?那就拿命来赌!”
说着,他左手一翻,掌心突兀出现了一枚星盘。
一枚造型古朴的六角星盘。
这是他当初回归钦天监时,就曾携带在身上的星盘,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旧。
但此刻,黑黝黝星盘的表皮突兀龟裂。
缝隙中,有湛蓝的光透出,如同剥去漆皮,褪去伪装,星盘恢复了其真正的模样。
季平安气海轰鸣,所有力量悉数疯狂灌入其中,星盘上代表宇宙的一个个方位逐一亮起。
与此同时。
群山之外,无论林间的高明镜、佩玉。
还是终于冲破关卡,近乎疯狂地燃烧灵素姗姗来迟的学宫三人组。
亦或者此刻,方圆百十里,一切眺望向这个方向的生灵,都惊愕望见,一座庞大的星盘虚影映照天穹,蔚为壮观。
以“大魔神”法相驻留于现世的佛主脸色变了:
“你疯了,强行动用这种层次的法器,不需要我出手,你也会被这灵素抄袭碾碎!形神俱灭!”
他意识到,那方星盘,同样是国师身上的底牌之一。
其中蕴藏着足以威胁到他这尊法相的力量,但强行以弱者之阶,催动高位格法器,就算是国师转世,也必死无疑。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佛主想撤走,却发现周遭已被星盘封死,这是只属于他们的角斗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愤怒地咆哮着,漆黑的庞大躯体遮住天空,六条手臂攥拳,朝下方的两人砸去。
他意识到,自己这一尊法相或将面临陨落的风险,而分身的败亡,饶是对神藏巅峰修士而言,也是重创。
整座冻结的流湖,突兀裂开,继而崩塌,坚冰破碎,水浪滔天。
季平安将星盘朝奋(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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