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镇中武夫未经允许离开。
一时间,关于天残门主被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栖霞镇,成为最热门谈资。
一股紧张肃杀,人人自危气氛也笼罩了这座古镇。
傍晚。
客栈房间内。
季平安、俞渔、裴钱三人,与被邀请来的龙虎山大弟子陆青坐在一起,商讨案件。
“这么久过去,还是毫无线索,如今整个镇子里都在议论,新旧两派的矛盾愈发严重,以天残派为首的一群人,在有意无意,散播凶手是咱们旧武的。”
陆青端起茶杯,一口满饮,显得颇为气恼。
季平安坐在椅中,慢条斯理问道:
“陈宗师如何说?”
陆青听懂了他的意思,认真道:
“师父本在养伤,得知此事后亲自出面,召集了旧派的人开会,徐鸣,徐老也四处奔走,用威望内部审问了一次,基本确定,不是我们旧武做的。”
“但旧武的嫌疑最大。”俞渔一身小裙子,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点评。
同时将一块糕点喂进嘴巴里。
陆青苦笑:
“这点我无法否认,坦白讲,旧武也是一个圈子,里头人很多,不少人也都想过要斩草除根,趁他病要他命。甚至还有一些风言风语,认为我师父当日就该全部杀了的……不少人甚至觉得杀得好。”
季平安并不意外。
江湖武夫好勇斗狠,这是个大的风气的问题,尤其涉及到两个群体的对抗。
众所周知,人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最理性,一旦进入群体,就会被影响,从而变得情绪化。
同时,群体也是最难以约束的,如今新旧双方还勉强能克制,但若事情迟迟无法解决,双方矛盾愈发严重,最终爆发冲突是可以预见的。
届时,他争取到的,来自于江湖的势力也会受到损失。
同时,季平安身上的“旧武”烙印,也会令他遭受许多麻烦。
“也就是说,并不能完全排除旧武的嫌疑,但起码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是你们这个圈子做的。”季平安冷静分析。
陆青张了张嘴,但最终只是颓然点头。
季平安神色淡然,说道:
“镇子里如今几股势力,旧武、新武,以及武林盟内的中立派。其实每一方都有嫌疑。”
裴钱缩在一旁,闻言弱弱道:
“先生的意思是,可能是新武自导自演?或者,干脆就是内部斗争,嫁祸给别人?
比如,天残派内部权力斗争什么的,我瞅着那个副门主就很有嫌疑,别看表面上义愤填膺,可门主死了,收益最大的是他才对。
而且想要下手的话,他们自己也最方便,偷偷下个毒,然后宰了重伤的门主,自己上位,还能把锅丢给别人,两全其美。”
三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陆青更是眼睛一亮,猛拍大腿:
“裴少爷这番分析……有点道理哈!”
圣女也意外地看了眼这小跟班,没想到这圆脸小胖子还有几分小聪明。
裴钱憨笑:
“我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嘛,这种事见多了。”
是了,大宗族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简直不要太日常,裴钱再单纯,多年耳濡目染,看事情往这个角度分析很正常。
季平安不置可否:
“恩,这的确是一个思路。无论是天残派内部权力争斗,还是新武派系内的矛盾,都无法排除嫌疑。”
俞渔好奇道:
“那武林盟呢?你觉得他们也有问题?”
季平安淡淡道:
“只是合理怀疑罢了,毕竟江湖仇怨太多,各个门派间或多或少都有矛盾,这么好的机会,有人忍不住动手也正常。”
裴钱头疼道:
“那这样一来,范围就更大了啊,若算仇怨,整个镇子里那么多散人,小门派,肯定也有不少和天残门主有仇的。”
江湖上的案子有时候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一个普通凡人被杀,可以从谁有动机,后者谁获利的角度推理。
可江湖上恩怨、情仇、利益错综复杂,很容易得出“全员嫌疑人”的结论。
季平安其实还有一个猜测没说,那就是他有点怀疑,这件事是针对他来的,离开余杭前,监正明确提及,他此番会遭遇危机。
这是否是危机的预兆?
不确定。
但丁焕的表现,总令他提起了一丝警惕。
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我觉得嫌疑最大。”季平安忽然开口。
什么?
三人刷地看过来,就只见季平安用手指蘸了蘸杯盏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
……
……
武林盟,聚义堂。
傍晚红日光辉洒在紧闭的门扇上,雕花也仿佛燃烧起来。
屋内,以江氏为核心的武林盟高层齐聚一堂,气氛沉闷。
江槐端坐主位,询问道:
“结果如何?”
底下一群人纷纷摇头,各自汇报,表示自己负责的部分并未明确突破。
“盟主,有嫌疑的人太多了,包括天残派自己,都未必干净。”
一名武林盟长老叹道:
“城中那些符合条件的,用剑的武夫也大多都有‘不在场证明’,何况还都通过了白虎堂的核验。可镇子里江湖人太多了,虽都登记了,可写的未必是其真正实力,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拉到白虎堂测一次吧,消耗太大,法器都撑不住的。”
其余人纷纷附和。
江槐却面无表情,说道:
“白虎堂的测试,也未必做得准。”
他迎着其余人注视,说道:
“像是那个李公子,能硬扛住不回答,而面不改色,说明神魂强大,堂前说的回答,就未必属实。其余人或许也有法子,避开核验。”
江小棠迟疑道:“你还是怀疑他?”
江槐认真道:
“这个人太神秘了,无论是身份来历,还是插手新旧武道之争,亦或者今日在老盟主故居内,打开地宫……都透着古怪,我们至今对其目的一无所知。而且,他到底从地宫里带走了什么?”
中午的事结束后,武林盟尝试挖开地宫外的碎石,结果江槐前往后,发现地宫还在,但里头碎石遍布,发生了坍塌。
那一栋旧楼也残破不堪。
他反复摸索了许久,除了墙壁上残存的些许剑意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物品。
若非江槐为盟主,被众多势力同时看着,以及季平安与旧武、药王派等中立派莫名绑定的关系,他早动手,尝试与对方“谈一谈”了。
见妹子不语,江槐叹了口气,道:
“而且,我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这(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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