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者,还是低调些才好。
“苟且可耻但有用!”
他想起大周国师当年笑呵呵说过的这句话,不禁觉得实在精辟。
忽然,他心中若有所觉,端起桌上酒盅低头看去。
双眸深处闪烁微光,继而神色微变,只见那酒盅内,酒液反射出的脸庞上,萦绕着一丝淡淡的黑气,那是不详的气息。
凶兆。
他手指轻点,蘸着酒液抹在双眼上,抬眸望向茶楼中众人,只见不少人头顶都有淡淡黑气萦绕,宛若阴云盖顶。
“呜呼哀哉!”
年轻相师一哆嗦,人麻了。
很想大声问一句,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
……
客栈房间内。
季平安靠坐在窗边,隔着关闭的窗板,可以听到外头的喧闹声。
从演武场回来后,他谢绝了龙虎山的邀请,自顾自回到客栈休息。
而不出预料,随着消息开始扩散,越来越多的江湖人闻讯而来,堵在他居住的客栈外,盘亘不去。
“咣当!”
房门被推开,女侠打扮,一头细密汗珠的圣女气咻咻地走了进来,看到季平安在休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雪白下颌,叉腰指责:
“你瞧你干的好事。”
季平安笑问:“怎么了?”
“你还问咋了,”俞渔瞪眼睛:
“你打开窗子看看,整个客栈都被人围堵的水泄不通,都是来看你的,说这里住了个高人什么的。虽然你的确说过,咱们此行可以高调一些,但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面露苦恼,小眉毛纠结在一起:
“这帮人吵的我都睡不着了。”
季平安笑道:“你少在我这诉苦,想睡觉布置个静音法诀不就行了。”
俞渔腮帮子鼓起,娇气的直哼哼,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在吐槽。
此外,她其实没好意思承认的是:
经过这一遭,她对季平安都有些小崇拜了。
虽然神都大赏的时候,就知道他很懂武道,但没想到这样懂。
“先生,大事不好了!”
忽然,裴钱也走进房间,苦着脸:
“好多门派都递上拜帖,想要见您。”
与纯粹看热闹的江湖人不同,镇子里大大小小,一大堆门派目的更明确。
想要与来历神秘的季平安结识,攀上关系。
季平安好笑地翻了翻那一摞拜帖,发现大多是一些中小门派,说道:
“这帮人倒是胆子大,也不怕得罪新武。”
顿了顿,他将拜帖丢在桌上,说道:
“都回绝了吧,就说我累了,不见客。”
裴钱哦了一声,屁颠屁颠出去了,三公子对“小跟班”的角色适应的很好。
可刚关上门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季平安有些无语地抬起头,正要询问,然后怔了下。
只见进门的赫然是一名样貌平庸,黑眸锐利的中年人,其腰间鼓鼓囊囊,似乎悬挂着什么。
进门后堆起客气笑容,朝二人拱手:
“御兽宗行走‘黑长史’,见过季司辰,圣女阁下,冒昧登门,还请勿怪。”
御兽宗在凡间的行走?
俞渔愣了下,各大宗门都有些在各州府游历的人,统称“行走”,有历练的弟子,也有执行任务的执事。
季平安微微扬眉,又舒展,说道:
“你们来的倒是快。”
黑长史谄媚笑道:
“澜州毕竟是我宗的地盘,这武林会盟,涉及四圣教,也不算小事。御主自然要派人来瞧瞧,我出发前,御主特意叮嘱过,若是见到二位,要以礼相待,若二位有需要,我等也将鼎力相助。”
季平安笑了笑:
“齐御主有心了,眼下倒是没什么需要的。”
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齐御主……可还有话带来?”
黑长史笑道:
“齐御主倒是没说什么,不过……许御主倒是托我带一句话,说她修为已在恢复,待时机成熟,会前往余杭向司辰当面答谢。”
怎么答谢……季平安压下抖机灵的冲动,轻轻颔首,微笑道:
“就说我恭候驾临。”
二人的关系并未摆在明面上,所以很多话只能“隐晦”地传达。
黑长史答应下来,并奉上一道令牌,说若有需要,可震动此牌,一定范围内,御兽宗的人可以感应到。
然后便告辞离开,显然,此番登门的确是来“拜码头”的。
“有些意思。”
季平安掂了掂这令牌,将其丢入道经世界中,以此掐断其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以防对方通过此物定位他的位置。
俞渔又坐了一阵,只觉的没趣,便也施展术法,偷偷离开了客栈,去外头闲逛了——这戏精压根就不是一个闲得住的性格。
倒是季平安,因为一千年来走过了九州,见惯了世间风景,反而有些倦了,怡然自得地看书喝茶。
结果没过一会,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还是裴钱,支吾地说:
“司辰,又有人拜访。但不是小门派,而是武林盟的人,叫什么江小棠,穿的很怪。”
涉及武林盟,他不敢直接拒了。
季平安被打扰的心烦,心说武林盟又怎么了,但听到江小棠这个名字,略感诧异,眼底浮现出古怪笑意出来,略一思忖,说道:
“叫进来吧。”
又补了句:“只许她一个人进来。”
裴钱松了口气,乐颠颠出去了。
……
“只让我一个进去?”
客栈门口,江小棠听到答复微微皱眉,但也不在意,对身旁跟着的武林盟成员道:
“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这个穿着旗袍,拎着长长烟袋杆的女子,就这样扭着腰肢进了客(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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