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捕头摆手,又询问了下细节,便不再理会祖孙,拉到河边尸体旁。
赫然是个赤身的男子,面容被毁,看不出长相,体态中等,致命伤在脖颈处,似给外力击断了颈椎,一颗头姿势怪异地歪着。
那名巡检道:
“小的们循着河道看过了,并没有其他发现。”
总捕头皱眉思考片刻,吐气道:
“看此人手脚,应不会武功,有劳作痕迹身姿却并不佝偻,且多在手足……看样子,像是个商铺伙计,或者富户家丁般的人物,断颈抹脸,凶手作案风格酷似江湖人……死的时辰也不算久,呵,怕又是一起江湖匪徒劫掠、寻仇之类的戏码。”
他有些烦躁,随口进行推理。
这种案子很难查,一看凶手就是“专业”的,就算有些痕迹,也给河水冲走了。
一般来讲,只能汇报衙门,等近期看哪一家来报案失踪,没有别的好办法。
尤其最近江湖人汇聚,类似的案子并不少见。总捕头起身摆手:“带回衙门。”
然后便领着人回去补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多时,只剩下祖孙二人推着小车离开,小女孩这才脆生生开口:
“阿爷,不摆摊了么?”
老汉苦着脸,摇头说:
“明儿起,咱换个地方,不在这边了。”
连续目击两起命案,前不久还远远看到大石桥上有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饶是这边人流大,生意好做些,老人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晦气。
……
……
青莲小筑,桌上烛火摇曳。
季平安眼眸晶亮,摩挲着占星盘,面露思索。
随着修为距离破九愈发近了,他对一些涉及自身的危险有所察觉,但因为缺乏媒介,所以只能感受到冥冥中的危险与恶意。
却无法追溯源头。
“与今天文会有关?不太可能,就算槐院知道是我,也不至于要杀要剐,那帮书呆子还不至于这样小心眼。”
“那就是‘彭园案’与‘妖族刺客’的延续?”
季平安思忖着,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可为何偏巧是这个时间?难道是因为近期有适合杀他的机会?
“鹿鸣宴……不会吧。”季平安眼神古怪起来。
上次反杀妖族刺客后,他就极少外出。
墨林那一次他是披着马甲的,今天虽出去玩,但有徐修容这位“坐井”修士陪着,安全也有保障。
而下一次外出,便是后天的鹿鸣宴。
可问题在于,就算对方要报仇,想铲除他这个天才,但脑子抽了才选在鹿鸣宴……到时候,五大门派高手齐聚,岂不是拔老虎须子?找死?
怎么想,为了杀他这个小人物,都不值得……
那么,并不是鹿鸣宴,或者危险源头另有其他?
季平安皱眉,一时间缺乏头绪,星官虽有预言凶吉的能力,但很多时候都如这般,明知有问题,但不知敌人在何处。
“找个由头不去鹿鸣宴?可到时候监侯们都前往,钦天监岂不是空虚了……不行。”
季平安思忖良久,觉得还是稳一手。
他虽然有一些保命底牌,但并不适合公开场合拿出来,就像上次为了避开高明镜,用了传送符箓,反而引得对方胡思乱想。
还是辛瑶光出面摆平后续……对了,辛瑶光。
他心中一动,有了个想法,抬手将桌上的一件件旧物收回锦囊,而后取出“鸿信符纸”,用毛笔沾了沾清水书写:
【在吗?】
片刻后,纸上文字淡去,浮出新的一行字:
【俞:呦,你竟主动联络本圣女,莫非是想通了?】
季平安眨眨眼:
【想通什么?】
【俞:和我交易啊,帮我解决下修炼上的问题……对了,今天文会的事你知道了吧,可有意思了,呵,上次你若同意交易,这次岂不是也能亲眼看到?可惜呀,这么大一场热闹,你没瞧见,悔之晚矣。】
你还惦记呢,我都忘了……还有,你在我这个“罪魁祸首”面前炫耀文会见闻,有朝一日知道真相,还有脸见我?
主季平安莞尔一笑,回复道:
【这个稍后再说,我找你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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