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过来坐坐,素来听闻帮派经营的不错,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守门的小卒子都敢呵斥阻拦老夫了。”
韩虎大惊,怒道:“竟有此事,来人啊,将人丢去刑堂,打断双腿。”
旋即,堆笑赔礼:“义父息怒,定是底下新人不识得您老。”
韩八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看似随意地询问其帮派中大小事务,韩虎对答如流,也渐渐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忽然外头一名仆从走来,附耳于这名神都隐官耳旁,低声说了什么。
韩八尺脸颊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旋即闭上双眼,沉默许久,再睁眼时,忽地唏嘘道:
“这两年,我逐渐放权给你们,果然都一个个长本事了。
“说起来,你也跟了我许多年,几个兄弟里,你是最像年轻时的我的……一般果断,大胆……只是偏有一样你没学去,便是敬畏之心……”
韩虎心生不安,僵笑道:“义父这话怎讲。”
韩八尺缓缓起身,这名老人身体已不复昔年强健,显得单薄而瘦削,站在虎背熊腰的义子面前,有些弱不禁风。
两人对视,渐渐的,韩虎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谦卑模样消失,变得冷漠:“看来义父是知道了。”
韩八尺略显伤感,说道:
“今日下午,我与你说起那些话,是想着你性格虽有缺陷,平日虽有阳奉阴违,但这些年大体还算规矩,小错虽有,大错不犯,做不得隐官,但入暗网当个马前卒还算恰当……只是,你还是太急了。”
韩虎心头警兆升起,他下意识搬运气机,却愕然发现,自己宛如中了定身法,动弹不得,身上不知何时,被一道金色光索禁锢。
任他挣扎,也毫无作用。
韩八尺从袖口中丢下燃尽的符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昏了头,如今再无他法,只好按规矩处置。”
韩虎惊恐万状,试图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者抬起一根铁条般的手指,轻轻洞穿他的眉心。
在死亡最后时候,他听到老者轻声说:“你先前问我,各代隐官缘何甘心被驱使。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五百年来,这样想的隐官都死了,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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