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姓,就是让这女孩随主人家姓吧。
“好……好!”姜守义抹了抹眼泪,再看伙夫,已经瞳孔放大,没了生机。
他呆滞地跪在雪地上,看着白茫茫的天地,又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老头。
不,还有个怀中嚎啕大哭,嗷嗷待哺的女婴。
姜守义只得休息片刻后,就强打精神爬向陈虎的尸体。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将其扒了个干净!
他换上陈虎的一身厚实裘衣,哪怕没有孙子取暖,也不冷了。
还别说,陈虎身上的好东西很多,比如三斤蒸饼和一个水囊,灌了一口才知道是药酒,喝下去浑身暖烘烘的,五脏六腑都舒服极了。
姜守义嘴角一扯,舒了口气,大冷天的有这些,他又能熬好一阵了,或许就能等到开城门!
陈虎身上还有两贯铜钱,这对他这种贫民来说是巨款,到时候进了城,他就能活了!
除此之外,姜守义还找到四块玉佩、好几瓶药和一个铜铃。
他闻了闻药味,分辨了一下,认出了其中一瓶是军中的伤药圣品,连忙给自己涂抹在伤处,只觉得清凉至极,疗效极好,当即处理了一下自己折断的骨头,用布条缠紧。
至于玉佩,上面有图案,也好像有字,但他不认字。
“这样的人物岂会只有两贯钱?这些玉佩藏在怀里,而不佩戴,应是充当钱来用。”姜守义瞎猜着。
大晋国不铸币,只用前朝的五铢钱,但铜钱沉重,大宗交易并不方便,所以富人常常挥使金银。
可金银数量稀少,基本都掌握在大族手中,同时它们也很重,有些民间豪侠商贾,行走江湖,经常天南海北地闯荡,就想到用一种更轻便的东西:玉。
一块精雕细琢的白玉佩怎么也值几贯钱,若是精品,甚至价值几十贯。
如此带上几块美玉,就等于腰缠万钱。只要不是去穷乡僻壤的地方,就总有人识货。
曾经就有游侠想要在茶山村留宿,拿玉出来买粮食,他还记得当时全村都没人识货,也不敢接。
想想也是,他们这群贫农,哪用得上玉啊?导致那游侠只能郁闷地连夜赶路进城。
“罢了,这两贯钱已然够用。”姜守义也不贪心,当即放下玉佩。
也许他将其卖出去,能发家致富,可这年头并不太平。
他一个穷困老头,敢拿着几块美玉去卖,恐有大祸。上面的文字也不认识,谁知道写了些啥?
至于那铜铃,没有花纹,摇了摇不响,一看里面铸死了,是个哑铃,大约不值什么钱,倒是可以留下。
“怎么说也是块红铜呢。”姜守义把铜铃放进怀里,挖坑把美玉都埋了。
随后又把陈虎的里裳撕成布条,找了些木头做成拖板,将伙夫的尸体拖上。
他打算把伙夫和那一对母女埋在一块,伙夫临死前没提这个要求,想来也是不愿麻烦他。
可既然他现在已经吃饱喝足,倒也不差这点小事了。
“唉……”姜守义哀叹着,又给他捡来的孙子收尸。
开肠破肚,上下分离啊,怎能没个全尸呢?
姜守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把男婴的身体安回去。
然而姜守义刚抱起上半身,就见男婴睁开了眼,睡眼朦胧地瞥了眼自己,然后又闭了回去。
“啊……”姜守义大脑一片空白!
他呆滞了好一会儿,感受着孩子身上传来的那熟悉的暖意,才意识到这孩子根本没死。
身体分离,脑袋被射穿都活过来了?这就是妖怪吗!
他先是发懵,随后惊喜!活过来就好啊,管是什么妖孽,他也要当成亲孙子养大!
姜守义立刻把内脏啥的放回去,肚皮弥合,又用布条小心翼翼地缠好。
男婴太小了,几块布条缠成一个襁褓就够。
他扎紧裤腰带,把两个婴儿一左一右的放进胸怀,拉着拖板在雪地中踽踽独行。
然而没走多远,他就感觉到胸前的耸动。
再一看,正对上襁褓中的男婴,那纯真的大眼睛。
“呜呜!”男婴含着一块破布,嘬得津津有味。
“饿了么……”
姜守义又看女婴,不停地折腾,哭声都衰弱了。
这让姜守义沮丧消沉,怎么养?首先奶水问题就没法解决!
雪灾之下,茶山村都没了,到处是流民,没法吃百家奶,更请不起奶娘,那都是大户人家用的,据说一个月最少两贯钱。
他身上这点钱,根本不够养活两个婴儿。想到这,姜守义有点后悔没要那几块玉佩了。
可那几块玉佩就是催命符,他哪里脱得出手?
而且那武林游侠,必然有亲朋或师门,若是认出玉佩,找上门来,不知得死多少人。
“罢了,还是送人吧,送到哪家,我就也卖到哪家去,看着他们长大……”姜守义呢喃着。
这年头想当良人太难了,他已经看透这世道,乱世虽然结束,可生活并没有变好。(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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