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总而言之,祂从头到脚都和建国日欢庆的气氛格格不入,哪怕是以一板一眼,严于律己闻名的特伦索斯特看了也要甘拜下风。
在阿蒙的印象里,即便是光辉年代初期,人们四处奔波,忙于战后重建的那段日子,透特也绝不会给自己加班,祂珍惜每一个安息日和节假日,比起挣一笔额外的报酬,祂更倾向于探访餐馆和点心店的新口味,或者从事创造性的活动,任凭思绪化作一个个音符,字块,符号,火柴人,在草纸上蹦蹦跳跳。
“怎么,所罗门已经无良到要在节假日压榨下属的地步了吗?”下一秒,阿蒙就出现在透特的椅子后,语气是毫不遮掩的阴阳怪气,但很快卡壳了,因为那张纸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
《所罗门历32年~33年间海北岸信徒祈祷统计情况&背后所反映的生活现状》
“……”时天使扶在椅背上的手抖了抖,标题向下是一个柱状图,横向排列上写着“事业有成”,“身体健康”,“紧急求救”,“家庭婚恋”,“借助力量”等字样,再往下还有折线统计图和圆饼图,透特正在根据信徒献祭上来的“非凡物品出借登记表”分析神秘对普通人日常生活的侵扰程度。作为一个不需要信徒也从来没有信徒的天生神话生物,阿蒙陡然感到一股压力——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人性,应试教育制度下的学子应该对此深有体会,并哀嚎着发出“别卷了别卷了”的呓语。
“你来啦。”
透特回头看祂,眼底的疲惫在温和的笑意下一闪而逝。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战神没办法把信仰渗透到你的城邦来了。”阿蒙盯着“恋爱婚姻”的那条柱子,发现它一年总有两个月尤其的高。“因为祂绝对没有你这么……面面俱到。”
“你觉得我太多管闲事了?”
阿蒙不置可否,点了点“家庭婚恋”那一栏,“我记得你并没有感情方面的权柄。”
“为了捕获珍奇鱼类,临海地区的人往往一出海就是一个月。最初是有个采珠女因思念未婚夫向我祈祷,我就遣了只青鸟带回她丈夫的信物,这件事传开之后,青鸟就变成了‘恋人的信使’。”
说到这里,透特的眼睛弯成两弧紫色的月亮,散发出怀恋的光芒。
“唉,怎么总在奇怪的地方相似。”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阿蒙还是听清了,虫豸组成的心脏莫名抽了一下,祂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关于那两张“画皮”——一张是隐匿贤者的自画像,另一张是祂传说中的“精灵情人”,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透特拜托祂把它们带到各个途径,各个位格的非凡者眼前晃一晃。
透特把文件挪开,把画皮铺在桌上,用掺了血的墨描摹假人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模糊的五官。祂绘画时的专注与方才做表时别无二致,但涉及到创造性的活动,祂的表情要松动一些,疲惫与麻木被斟酌推敲的光彩取代,蓬勃生机如春雨般浸润了“精灵情人”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间又盈满令人心驰神往的妙曼,最后透特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抹上微微翘起的嘴唇。
“看在我帮你跑腿的份上,能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比如她是谁?”
“我们那个时代的著名演员。”透特收起笔墨,等待皮囊自然晾干。
阿蒙颇有暗示性地挑了下眉,“就这?”
透特瞥了祂一眼,“如果你是在期待什么桃色新闻,大概要失望了……坐好,当心摔成脑震荡。”
阿蒙正以一个十分危险,请勿模仿的姿势坐在高背椅上,前两条椅子腿高高悬起,后两条椅子腿以一小块摩擦面为支点,令人心惊肉跳地前后摇摆。闻及此言,时天使不仅毫无悔改之意,还又翘起一条椅子腿,像杂技演员一样有惊无险地转了一圈,看得透特直摇头——如果牛顿泉下有知,大概会被这吊打一切力学规律的操作气得从棺材里爬起来。
“哎呀,既然(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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