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一直认为这株植物是奇怪的,他不认识,更叫不出名字。
此时的断枝,再也不是断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仙昙呢?或者只是一株再平凡不过的昙花?她有些失落,经历了夏秋两季,经历了天地恩泽,经历了小男孩的慈悲之怀,可是自己就连一个花蕾也未曾生长出来,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眼见着山岗上那些莫名的野花相继绽放,她甚至有些沮丧……
深秋,寒风渐起,转眼便迎来了一个格外冷的寒冬,她不觉得有什么艰难,她非常确定,自己已经生存了下来,再大的困苦,也不可能夺走自己的生命。
就是这么一个异常的寒冬,小男孩的想法显然与昙花不一样。凛冽的西北风很张狂,吹着口哨便奔袭而来,天也被吹得灰蒙蒙的。昙花抬眼望去,怕是今夜少不了一场大雪,就在这个时候,小男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小男孩穿的像个大棉球,这一次他没再赶着五只羊,腰间还插着一把镰刀,小男孩来到大山石旁,取下镰刀,很麻利地收割了一大堆的枯草,之后爬山大山石,将这些枯草有序的架到了昙花身上,又取了些结实的枯枝作以加固。
昙花明白了:小男孩是怕我抵御不了这个凄冷的冬夜……
再凄冷的寒冬,也阻止不了春天的到来,又经历了一个春夏秋冬,昙花依然没能绽放花朵,失落的昙花又迎来了下一个春天,小男孩还是那样轻快的来,轻快的去。
……
又是一个春天,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这次他赶来的是十只羊,还是在这片山林,小伙子倚靠在大山石旁,取出腰间的一支竹笛,灵动悠扬的乐曲仿佛是在对昙花诉说着什么。
……
此后,昙花再没见过他,昙花觉得很遗憾,花儿未能为你绽放,你何时再回来?
斗转星移,从落入凡间,已有五十个春秋,这一天,大山石旁又来了一个小男孩,身后牵着一头牛,牛吃青草,小男孩爬上了大山石,他很活跃,爬上来擦了一把鼻涕,就自语道:“这是什么?”
观察了半响,又摸着昙花的叶子,“这是花儿吗?”
小男孩顿了一下,又说道:“怎么不大像呢?这是树?也没有这样的树吧……”
小男孩的话很多,说了一大通,后面的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昙花听的觉得索然无趣。
这小男孩常来,每次都差不多,牵着一头牛,牛低头吃草,小男孩就爬上大山石,似乎他有这么一个习惯,不管有没有鼻涕,一爬上来,就先是用袖子抹一把鼻子,之后就顺手提一下裤子,再之后就蹲在昙花边上,他的话很多,喋喋不休的。
昙花想起五十年前的那个小男孩,那红扑扑的小脸上始终很平静,也从未跟自己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