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孤死了,玄女会为救羲和一般,为孤送上最后一程,为孤报仇吗?”
帝辛将视线微微移开,摇头道:“风鹤镇守王庭多年,从先王始便是禁军宿将,孤并非妇人之仁,亦并非故作姿态。
阵亡将士何其多,人族,洪荒万族,乃至你也知晓的洪荒之外那无尽界外天无数生灵,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他们的喜怒哀乐对旁人来说无足轻重,甚至孤也不能一一送别,但既然风鹤孤知晓,于情于理,孤该去送别,至少让他知道,他们做的这一切大商不会忘记,孤不会忘记。”
帝辛缓缓而谈,他不知道玄女是出自什么族群,也没有主动询问过玄女的跟脚,但就如同金灵圣母一般,洪荒生灵大多都有着自己的族群。
有的族群湮灭在滚滚时光长河之中,但并不代表他们便没有存在过。
玄女没有丝毫的异样,面上依旧那副平淡模样。
但帝辛明显感觉到,随着他这一番话语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不知是被帝辛的哪句话所触动,还是觉得自己无法也没有这个立场劝说帝辛,玄女也不再谈方才的事情。
两人很快便来到一处院墙之外。
大商虽然是配给制,没有许多特殊化,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制度,个人能力的不同,生活质量也是决然不同的。
风鹤的家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做太多的改变,古朴的院墙环绕成一个占地五六亩地的庄园。
如今大部分的朝歌百姓都搬进了别墅区之中,风鹤的家这边同样也是处于别墅区之内的城东生活区。
这一片地儿大部分都居住着王庭禁军的军官家属。
别人家的院子内早就翻修成了别墅,但微娘却坚持不做改变,只是接受了制器监的一些小的如管道链接等等需求。
用微娘的话说,若是家都变了,风鹤如何能够找到家的方向?
同时也是她睹物思人的一个寄托。
此时微娘家人来人往,挽帘白帆飘扬。
坡脚的壮汉正指挥这一行青壮夯实刚刚在院子中修砌的墓葬。
帝辛与玄女两人飘然来到人群之中,看着那怀抱着两个幼子,挽着发髻一面坚强的微娘。
不时便有人上前慰问微娘,后者毫不失礼的淡然行礼。
两位一身黑袍的人皇教祭司将棺椁缓缓放入墓葬之中,又有黑曜石切割的墓碑被祭司纵而出。
两位祭司之中一人回首,看向微娘道:“夫人,这墓志铭该如何雕刻?”
祭司的话语,顿时让有些喧哗的人群声音消弭,齐刷刷的看向瘦弱的微娘。
微娘从跪坐姿态缓缓起身,将两个睡得正香的幼子交给旁人,缓步来到墓葬之前又看了一眼那玄鸟旗帜覆盖的棺椁道:“夫君家中三代为大商之将,终日勤勉,几十载年华之后得偿宿愿以身许族。
他的墓志铭不需要太多功绩粉饰,不需要太多怀念表达伤感,不需要太多的生平介绍过往。两位大人,便刻下:一位为人族奋战至死的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