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们躲得快!妈了个巴子的,再不管管真是要把天给捅破了……”
捂着脑袋,眼皮直跳,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的不好了。
忽然。
他看到人群里的钱青石,他完好无损的站在场中,正在与其他村民谈论着什么。
好像是感受到他的眼光后,那小畜生侧过头,居然冲着自己,露出了一脸从没见过的阴笑,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同胜、同应、同静……青镇、青熙……”
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浑身冷汗像是决堤一般,止不住的从毛孔里渗透出来,莫大的恐惧从内心悄然觉醒。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冲到祠堂前,一把抓住钱青石的衣领,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道:
“小畜生!你干了什么?你对我家孩儿干了什么!!!”
钱青石掰开钱景存的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
“叔公,我们在救火,没看到您家宝贝儿子孙子!”
一众村民看着行似癫狂的钱景存,还以为他老糊涂了,都纷纷说道:
“叔公,青石一来就帮着救火,就数他最卖力,你可别乱怪人啊。”
“对啊叔公,同胜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来救火,再说了您家那青镇他们几个不是都不在村里嘛!”
“对对对,叔公,你们家山里那药田,不是都由他们守着吗?”
“呵呵……叔公,你睡糊涂了,你想想是不是!”钱青石整理了一下被钱景存抓的有些褶皱的衣服,一边附和说道。
钱景存看向熊熊燃烧的祠堂,七老八十的他,突然跳起来,发疯似的跑了上去,在台阶前哭天抢地,片刻后满脸凶狠的回过头来,对着村民厉声喝道:
“救火!赶紧救火!!!”
一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说小声劝慰道:
“叔公,刚才就试过了,越浇水火越大,完全扑不灭……”
“对啊……听说是天火!”
钱景存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放屁!你们救不救!”
他威胁只语一出,众人只得无奈四散而去,村头村尾打水救火。
现在就只剩下钱景存和钱青石。
这会儿钱青石脸色却冷了下来,冷哼一声走到钱景存身前:
“叔公,你真聪明……”
望着大火怔怔发呆的钱景存一个激灵,扭头发现钱青石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你说什么!”
钱青石揉了揉额角,他说道:
“你猜的不错,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他揉了揉手,一把揪起钱景存的衣领,压低了声音,仿佛无尽快意,冷笑道:
“你们一房,大小儿孙一共二十余口,当时全在祠堂,他们密谋烧死我们兄妹三人,可惜啊,他们计划很周密,但运气差了点……”
听到这里,钱景存瞪大了双眼,眼眶充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你……你说什么!”
慢慢的钱青石把脸凑到钱景存耳旁,仿佛恶魔低语般:
“他们刚要出发,准备了军用强弓,还有烈性火油,真是生怕我们三兄妹不死,连箭矢都准备了火绒,不过刚好被我撞见了,我就往祠堂里丢了两只火把……”
作为听众的钱景存睚眦欲裂,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嗫嚅着只说出:
“小畜生!你……你好狠!好狠!”
这话进了钱青石耳朵里,就想是最大的褒奖,他微笑的松开钱景存的衣领,帮他抚平褶皱,起身看着这个瘫倒在地的钱景存:
“彼此彼此……叔公,我想给你分享一位伟人的话,我走之前,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余生里时常警醒自己,他上半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下半句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钱青石说完,浑身杀气腾腾仿若凝成实质,将钱景存心中那些恨意碾的一丝不剩。
等众人回来后,开始提着水桶往祠堂上倒。
他们看到瘫倒在祠堂前的钱景存,面若金纸,接连吐出数口鲜血,仰面而倒,当了一辈子人上人的他,居然就这么活活气死在了祠堂废墟前,连第二天的太阳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