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了礼,讪讪坐下,一时间沉默。
半响,褚夫人看了眼褚老爷,笑着对妇人道:“沈家嫂子,今日请你来,却是要商议小女和你家公子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妇人赶紧站起身,道:“吾儿能娶褚小姐,自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褚夫人微微点头,笑道:“沈家嫂子不必客气,今日请你来,一来是确定两家人的一些事,二来是定个日子,让他们早早成亲。”
“自然,自然。”
忽地,褚老爷放下茶杯,道:“听说沈默病了?”
妇人面色一滞,强笑道:“吾儿身体安康,前些日子不过是伤了些风寒,不算大碍,已然调养好了。”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见妇人不点破,倒是免了两家人尴尬。
褚老爷微微点头:“嗯,既然如此,那就选个黄道吉日,早早成婚吧。”
妇人一喜:“多谢亲家。”
……
书生悠悠醒来,看着帐篷顶部,猛然回过神:“褚小姐,褚小姐同意了。”
却被一只小手,按了下去:“都知道同意了,别激动了,再激动你死了,那褚小姐不就成了寡妇了?”
旋即‘呸’的一声,笑道:“不对,门都没过,寡妇成不了,但绝对便宜其他人了。”
书生按捺心中激动,满是感激的看着易凡:“谢先生成全。”
易凡瞥了他一眼,道:“倒是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居然能让褚小姐转意,前几日去城隍庙,你对褚小姐说了什么?”
书生挠了挠头,讪讪一笑:“我,我没说什么,就远远的看了一眼?”
易凡‘噗嗤’一笑,不屑道:“你一眼就这么神奇?”
书生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傻傻发笑,忽地身子一震,惊惶道:“我睡了多久,褚小姐还等着我去求亲呢。”
易凡翻了翻眼皮,没好气道:“你歇着吧,你娘已经去了,就你这病恹恹的过去,人没见到,就死在半路了,而且谁家爹娘,愿意把自家女儿嫁与一个半口气的人?”
闻言,书生面色一白,呐呐的道:“那我,那我岂不是害了褚小姐?”
易凡实在忍受不了这家伙的性子,一巴掌拍在他额头道:“放心,只要褚小姐嫁给你,你就死不了。”
书生这才颜开欢笑,又是一副痴呆。
易凡懒得再理,自个寻了个舒适地方,躺在外面晒着太阳,手里提着一壶好酒,凳子上摆上小吃,日子过得舒服。
半月后,杭州城里家喻户晓,传遍了沈呆子和褚小姐成亲的消息。
凤求凰,大抵是民间最爱的故事,更何况是才子佳人?
书生为了佳人,甘愿剁去手指,以不孝而求美人,褚小姐深居庭院,以信传情,如此可歌可泣的故事,被人改编成评书等,倒是流传很远。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如若没有易凡,这门亲事,是不可能成功的,只会留下一场悲剧收场。
炮仗响起,沈家灯笼挂满,门前张贴喜字,又在几个城门处大开粥棚,施舍流民,一时间好似整个杭州城,都在喜意之中。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人去院空,昨日一场喜事,今日也有余味,空气里流转着不去的酒香,诉说着昨夜的盛况。
一对新人拜见婆婆,易凡坐在主位,坦然接受着两人的叩拜,却两手空空,只笑道:“千日苦求,今日得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等要携手白老,莫要辜负了长辈们的期盼。”
书生再次叩拜:“多谢先生。”
待拜过妇人,新媳妇送上茶,妇人喝了一口,拿起桌上的玉手镯,亲自给褚小姐戴上,满目慈祥的捏着褚小姐手:“以后吾儿,就交给你了。”
褚小姐娇羞:“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