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往南么?”
这话惠兰问了十多次了。
常昆跳下马车,举目四顾,道:“罢了,就这大名府罢。”
隐娘与惠兰对视一眼:“夫君,如何安家?”
常昆心思却琢磨——本说这一路,若能撞见大丫头消息,那自然是好的。可从辽东一路下来,几千里,哪里撞的见?
若不使手段,满天下乱走,走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找到她们。
想到这,常昆便也熄了撞见的想法,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安着再说。
便去了大名府,到府衙,只说买地。
好地自然是没有的,肥沃的早被士绅们瓜分干净了,于是买了一块靠着河的盐碱地,五百亩,花了一百两金子。
这里买了地,常昆出了府衙,正见几个浪荡子在外面纠缠惠兰和隐娘。隐娘性烈,将之打翻在地,于是呼和连天,一群家丁围上来。
常昆哪里说话?
全部打死。
就在这府衙的门前,造出了血案。
衙役坐不住了,呼啦啦出来围着常昆,却也不敢近前。刚刚见着常昆拳脚凶狠,一拳能把人打成一团血雾!
便如被大炮轰了似的。
这等凶悍人物,哪个敢近前来送死?
便一边围着常昆,一边进衙门里去叫人。
常昆本当即走,想了想,还是停下来。打算与衙门里的官儿说一声。
不一会儿,一群衙役簇拥着一位身材高大的文官走了出来。
这人出门一看,只见府门前一片血泥,皱了皱眉,低声问左右:“死了些什么人?”
有人道:“是李家、王家的几个浪荡子及一帮家丁。大人,此事不妙,若不好生处置,怕是要出乱子呀。”
这位大人思索间,走下阶梯,一边问:“这动手的是谁?”
“这人唤作常昆。”左右道:“却是刚在衙门里买了五百亩盐碱地,说是外地来的。”
“买地?外地来的?”
这位大人走到近前,喝道:“你唤作常昆?何以为小事杀人?”
常昆打量他,见他眉宇间有一股正气,便与他好说话:“你是这大名府的什么官儿?”
这人道:“我是大名府知府卢象升。你在府衙门前造出血案,且束手就擒,进去问罪。”
常昆一听,卢象升?
便道:“问罪我可没那时间。卢象升卢知府是吧,这几个浪荡子调戏我婆娘,我自然要打死他们。些个土豪劣绅而已,卢知府若不想府衙血流成河,便与那土豪劣绅说,就说我常昆等着他们来报复我。”
“此间事,便算作私事私仇。不必你衙门出头。”
卢象升一听,大怒:“视王法如儿戏...”
常昆笑了笑:“这大明朝哪里还有什么王法。”
转身即走。
卢象升大手一挥,衙役顿时扑上来,常昆晃膀子将之全甩出去,跺脚地动,地面布开一片蛛网:“便你教万军冲杀,拿大炮来,我亦不惧。便不要白费功夫。”
又道:“你言王法,却也有民不举官不究。你只把我话告诉这几个家中,他们自然来寻我仇,不会与你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