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琪,你外公是干什么的?他现在在哪?”佛古一边摆弄着桌子上收集来的零件一边问陆琪琪。
“我外公?他……他好像就是个退休老干部吧?毕竟那么大岁数了,整天除了四处去收集那些破烂就是玩消失……一消失就是好几年!”陆琪琪说着有些生气,在她印象中,外公这个形象真的很模糊,除了有这么个人以外,她什么都不清楚。
陆琪琪一提到外公就显得很没精神,似乎她很不想提起这个人。但是那终究是她的外公,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陪伴过她的人。
印象中,陆琪琪记得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的样子,她的父母就外出打工,然后没了音信,身边只剩下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照顾她。那时候陆琪琪的家还在江西的一个山村里,那里偏远,落后,连电灯都没有。到了晚上年幼的陆琪琪只能哆哆嗦嗦的躲在烛光之下,害怕的看着四周的黑暗。长期这样的生活让陆琪琪有些反感夜里的灯光,恐惧渐渐变成了依赖,陆琪琪晚上不喜欢开灯,甚至连她小楼里的灯坏了她都没有修过,就靠着手机还有一个小小的台灯来打发黑夜。
后来,陆琪琪5岁的时候,外公开始频繁的外出,有时候是一上午,有时候是好几天,每次回来都显得很疲惫,连小琪琪都懒得招呼,躺在床上就睡。琪琪住的地方只有她一户人家,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玩伴,只有一条很多年的大黑狗,还有满院子的鸡,山羊。
到了琪琪该上学的年纪,外公带着她搬到了上海。外公从来不和琪琪说任何没用的话,像是自己的事,或是小院子的事,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外公办好了入学手续后,陆琪琪发现,自己要去的学校是全日制的。也就是说,她一上学,外公就自由了。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有一次琪琪逃课回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一直等到后半夜3点多钟,困到不行的琪琪才看到外公拖着什么东西出现在院子里。外公很生气,先是匆匆把手头的东西藏了起来,然后才抱着琪琪上屋睡觉。第二天外公亲自把琪琪送回学校,还给了她不少零钱,嘱咐她,在学校就好好学习,不要乱跑,外公可没工夫照顾她。
在学校,琪琪并不怎么会和同学很沟通,很多时候都是她呆呆的看着别人玩,而不知道怎么去加入。同学之间的隔阂,让琪琪变得有些奇怪,她总是会胡思乱想,突然冒出一些很奇怪的话。
对此,同学们只是更加疏远她。让琪琪有些在意的是,她有时会听到老师们在讨论她,还会用什么‘老封建’‘迷信’的字眼,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老师也讨厌她。
一转眼,陆琪琪开始上高中了。这下子就像是解放一样,她的外公消失的更勤快了。陆琪琪上高一的时候一个月还能见外公几次,等上了高二,外公留下一封信,彻底消失了。
直到前年,就当陆琪琪几乎要忘了还有外公这个人的时候,外公回来了。没有任何沟通,外公只是摸了摸琪琪的头,便又匆匆离开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憋了一肚子话的陆琪琪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外公消失,甚至都赶不上他的背影。陆琪琪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弃子,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事到如今,她大概也能猜出来,自己的父母多半是没了,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有消息。或者更惨,他们抛弃了陆琪琪。陆琪琪不会去想这些事,因为她不想。
不过事情也并非一直很糟。陆琪琪和班上的学生相处的还不错,这些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些见识广接受能力强的同龄人并没有对陆琪琪的过往有多大好奇,相反,他们觉得陆琪琪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比较‘穷’的同学。
“收集么,果然”佛古低着头专心摆弄手上的小零件,并没有注意到陆琪琪眼中异样的情绪。另一边站的脚疼的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佛古对面。
“出去单挑,我一个人和你打”
“没空”
面对蝎这样毫无营养的挑衅,佛古几乎都快有点儿不耐烦了,他不明白,他只是出于一种道德心,这才帮蝎组装好了身体,同时修复了傀儡之心,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佛古心里好受一点儿,不至于会因为‘祸害’‘危害’这种字眼而头皮发麻。但蝎好像理解错了,他似乎觉得佛古先是折磨他,然后侮辱他,现在又无视他,为的就是满足什么虚荣心之类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向蝎表示,我佛古NB,你就是渣渣,我随便怎么样都可以把你怎么样,而你什么都不能做。
碍于天才的基本尊严,蝎觉得自己没理由直接杀掉佛古,他想用一种更合理的方式,来回应佛古的所作所为。
基于尊严心的作用,蝎一直在忍,而且他觉得自己会无限忍下去,直到佛古向他低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