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山一阵后怕,要不是颜府君揪出了宫明艳,许阳这一人一妖。
任由这一人一妖隐藏下去,一旦哪天突然搞出大事,他这个千户绝对要吃挂落。
翌日一早,颜平一行离开了庆丰县,他已经将事情完全了九成,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白重山要是还处理不了,那就真的可以辞官回家了。
客船行于春江之上。
离开庆丰县已有七天,七天时间,颜平又走访了一个县城,出手打杀了几只作乱的妖物。
两天后,客船过平凉县进入黄石县。
“芊芊,你何故流泪?”
颜平不解的看着突然流泪满面的花芊芊。
花芊芊红着眼眶道:“先生,这黄石县便是我的家乡,十年前天下烽烟四起,乱匪横行,我父亲被匪兵所杀,我与小妹,母亲,叔叔婶婶一家逃出生天,却又在战乱中失散,我这次就是回来找他们的,谁知……”
一个时辰后。
颜平随着花芊芊来到一个小村落。
这里就是花芊芊的老家了。
时值傍晚,厚厚的云层遮住了落日余晖,天光灰暗,几如入夜。
村民们大多都睡下了,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妇人在灯下织布,冻疮的手脚略显僵硬的推拉织机,不小心开裂流血就放到嘴边吮几下。
岁月侵蚀的苍老脸庞掩饰不住的疲惫,白天做了一天家务,又是带孩子又是洗衣做饭,晚上还要织布,累是肯定的。
炕上躺着一个睡相香甜的小孩,妇人起身帮他掖了掖被子,脸上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喝了口浓茶继续织布。
唧唧复唧唧,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村落很小,十几户人家,走几步就到了村南。
两间茅草屋,一间花芊芊父亲的,一间花芊芊叔叔的。
叩叩。
“这么晚了,谁啊!”
苍老汉子开门,冷风一吹,不由紧了紧身上破旧的羊毛大衣。
“孩他爹,谁啊!”一个老妇探头,裹着缝缝补补的被子,被子下露出一颗瘦小的脑袋,瘦不拉几,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花芊芊。
“你,你好,你有事吗?”老汉结巴,从未看到过这般好看的人,白衣飘飘,气质夭夭,仿佛仙女一般。
这就是花芊芊他叔,不到四十岁却跟七十岁的老人一般。
叔占了她家的房子,看来娘怕是已经走了。
只是小妹呢?小妹还活着吗?
花芊芊只感应到了三个人,另一间茅草屋也没有人的气息。
“叔,我是花芊芊啊,花筱筱呢?她,她还活着吗?”
“芊,芊芊!”老汉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花芊芊,仔细观察,依稀看出了当年十岁女童的一些影子。
“你是芊芊,你活下来了,可惜你母亲已经走了。”老汉叹道。
“叔,我妹妹花筱筱呢?她活下来了没有?”
“筱筱……”老汉面露愧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颜平眉头一皱,取出一颗珠子。
追溯珠,青萍妖君那儿买来的小玩意,可追溯过往的场景。
一缕剑气激发,珠子升空,绽放出青色幽光,笼罩小村。
“孩他叔,他婶,我走后,筱筱就拜托你们了。可惜,我是看不到芊芊了。”
苍老的妇人闭眼走了,葬礼简陋,用草席一裹,葬在了村尾的小山丘上。
“孩他爹,我们自己养活自己都难,还要养她家的孩子,这……”
“好了,多说无益,嫂子既然答应把房子给我们,抚养筱筱长大也是应该的。”
襁褓里的女娃一天天长大,从叔叔口中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可高兴坏了,天天拿着一个小木偶去村头等,等她的姐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