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下午1点半,酒足饭饱的两人和吃了一肚子花生的周文忠,走出饭店来到电车站牌下一一握手告别。
“走了,二宝你可别忘了明天的事儿!”
“放心吧,都在嗝…都在脑子里记着呢,明天早晨我和我弟就去帮你搬东西,你也嗝……不说了。万一喝了凉风,我再闹肚子。”
“呵呵~张秀芳同志,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一定要多看书,多看报,多听广播少睡觉。不要懈怠学习。”
“你烦不烦呐,电车来了赶紧走吧。”
“好,再见了。”
张秀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马二宝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再把这点好东西再吐出来。
25分钟后,周文忠双手互相揣进袖口里,走在了回家的胡同中。
“大茂哥捎我一段。”
还在前方骑自行车的许大茂刹住了车,单脚撑地转过身。
“捎不了,刚才撞着人了。龙头歪了。”
“你说什么?撞人了?自行车没事儿吧?”
“要不说德国造的自行车结实呢!你别瞅着它破,这可是德国钻石牌的!刚才阎解成的腿都快瘸了,你再看我的车。就是龙头松了点儿,别的毛病没有!一会找人紧紧就行。”
“万幸,万幸。这还用得着去修车铺吗?你厂子里头工人那么多,放着也是浪费。随便找个玩儿钳子的工人就行了。我说大茂哥你这身行头可以啊,这黑皮包,这粉条和干香菇,还有干黄花菜。”
“那是!我从腊月25就没回院里过,一直领着宣传队的任务呢,一个村一个村的跑。这不是今天才回来嘛,阎解成怎么回事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连路都不看。他爹不行了?”
“嗯。”
“嗯?阎老西真不行了?你得给哥哥好好说说。”
周文忠接过许大茂递来的烟,划着根火柴,俩人点上烟。
“大早晨就让公安给抓走了,听说是卖对联没去街道办报备。”
“你说这事儿闹得!太可惜了,我还没买对联呢。这阎老西不是耽误我的事嘛。估摸着阎解成是去搬救兵去了。”
“那我就不知道喽,大茂哥你的黑皮包挺有意思的,上面怎么会印着铁路部门的标志?”
“这是我爹的。之前山里头有个火车站你知道吗?就是小鬼子往外运煤的。解放后我爹扛着百十斤的放映机,去山沟里放了足足俩月的电影,他们单位就送了这么1个皮包。”
“我许大伯真够有劲儿的。我还以为过年前瞅不见大茂哥呢。”
“嗐,要不是因为我们轧钢厂初二时候和被服厂、二纺厂的女工人搞联谊活动,我压根就没空回来。没办法,厂里点名让我先回来一趟。你说这事儿弄的,我就只能先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赶了回来。”
“乖乖,还得是我大茂哥牛逼,你要是不回来,厂里估计都开不了席!”
“谁说不是呢。”
“我先去趟厕所,回见。”
“去吧去吧。”
许大茂抬起自行车迈过门槛,用力把车后座摔了一下。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每次都是趁着我不在家闹事,周文忠分家,阎老西被抓,弄得我一次都没赶上,真特么的。”
推着自行车走进前院时,再没有了往日三五妇女团团坐,围在一起聊闲篇的热闹场景。
此时的三大妈坐在自家门前的小板凳上,头上缠着一条白毛巾,左手搂着3、4岁的阎解娣,双眼无神的蹬着前方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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