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中,周德明背着手走在前面,周文忠双手插在袖子里,冻的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走着。
地上的黄土很松软,顶多时不时踩到1个土坷垃,连个石头子也没有。
大街上的两侧有些是高门大四合院,门前有着3级台阶,有的是低矮的房屋。没有什么树木,也没有垃圾堆,谁家富裕有垃圾扔啊?
只有每隔200米左右会出现一个厕所,出门在外可以不认识路。但是一定要找到厕所,不要脸的人另说!目前来看周文忠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三三两两的老太太手拿针线和鞋底子,聚在胡同口聊天,地上烧着木头疙瘩来取暖,天气是又干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柴火的味道。
有的老妇人坐在长条凳子上,一头的凳子上绑着个做鞋的木头耙子。地上堆积着一捆捆晒干的草,她这是在编草绳做鞋子。
草鞋也是可以做成冬天穿的,手拿捶打过的干草编成三股辫,一根根的干草不停的往里续着,编好三股绳再用石头或者门框压成扁平状,一圈圈的盘起来,最后做成鞋底子。
剩下的干草也用同样的方式编成鞋面,最后穿进鞋底里,有条件的人会用一块破布作为草鞋的内衬,在布与干草之间会填充进去芦花、鸡毛、麦秸………
这种冬季草鞋有的叫“草窝”,有的称为:“芦花靴”,有的称作:“草靴。”不管怎么称呼,在人人买不起棉鞋的情况下,足以体现劳动人民的智慧。
有的老妇人也坐在门前的阳光下,拿着破旧的衣服,用牙来来回回的咬着衣服,最后对着面前的空地:“呸呸呸……”吐出去几口唾沫。这也是在消灭“小可爱”。
有已为人妇的大姨们坐在板凳上,双腿夹着个不大的孩子,借着阳光的照射,拿着篦子给孩子梳头发,主要是想把头上的虱子给刮下来。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剃光头,但现在是冬天,气温太低。剃了光头还得再配个帽子,成本又提高了。
木质的电线杆,离地3米高度都没有,头顶上触手可及的电线,感觉自己一个助跑再跳跃就能抓住电线。只有电线杆上的拐弯处的那个白瓷颜色的“绝缘子”才能勾起周文忠对后世的一丁点回忆。
走出充满历史感的街道,来到大街上。其实和胡同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十”字主干道是水泥路面,也可能是碎石子掺着油铺设的。但是颜色来看和水泥路面差不多。
灰色的路面两端依旧是土地,其并铺设挡水台。
站在大街上能明显感觉出高于胡同口。这属于抬高了路面,转身再看向胡同,每座房子都“低”了那么一点儿。
连带着主干道旁边的门市铺,下雨时绝对得积水。
自行车也不少,大街上的电车也挺有意思,遇见前方有人时,会摇铃“叮铃叮铃……”
最有意思的是公交车,有的公交车顶上有个大气包,里面装的是沼气。
有的公交车的尾部有改装,类似于钢铁铸成的锅炉,还在冒着黑烟。这是种烧炭、烧煤、烧柴火为动力的。
大街上店铺的招牌基本都相同,从1956年公私合营开始,门市铺或者小旅馆、招待所的招牌基本上取名都是:红星,金星,惠民,便民,红旗,友谊,人民,东方,第一,第二,第三…
周德明停下脚步,转过身瞅了周文忠一眼,然后掏出火柴点上根烟继续往前走着。
周文忠也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再次跟上,自己现在跟色盲似的,压根就不能准确说出他人身上的衣服颜色,有的人穿的是灰色,仔细看一会儿后才能发现,是蓝色的工装洗了好些年,从蓝变成浅蓝,再变成灰白色。
周文忠晃了晃头心里感叹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让我来这个年代!活在当下吧,可又怎么活呢?
腹部猛然出现痛感,连带着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周文忠转过身,双手撑在大腿上弯下腰,张着嘴对着路旁的土地干呕。
“呕……呕…”
一阵干呕后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咽了口唾沫,压一压喉咙里酸水带来的呛辣感。
“隔……咳咳…”
先是打了个嗝,又咳嗽了两声。
周文忠站起身,先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反酸水),最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腹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
周文忠的这(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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