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贫穷誓言”的慈舟,漫步走进一间人气颇高的饭庄,跑堂伙计光顾着给食客送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僧侣,得以让他来到柜台前,与掌柜打了声招呼。
“化缘?你这是什么意思?来我们店里骗吃骗喝,吃白食?滚!老子没空招呼你!”
慈舟看到饭庄掌柜扬起手里四角包铁皮的算盘,不以为意地笑着点点头,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
“此人面色苍白,眼睛遍布血丝,偌大眼袋乌青发紫,腮帮子软肉有些耷拉,恐怕是昨晚与人通宵推牌,照例是输多赢少的下场,钱输地太狠了,心情过于焦躁!”
慈舟也不当回事,离开这间饭庄,往隔壁的酒馆漫步而去,结果由于他的僧人身份,或许犯了当地的忌讳,被一众有赌牌嗜好,且相当“迷信”的餐饮业经营者见着就赶。
没奈何之下,慈舟饿着肚子来到简易码头的边角上,看着水上讨生活的渔家,自行开火煮饭炒菜,闻着阵阵人间烟火味,连不绝于耳的经文念诵声,也不会觉得讨厌了。
就在这时,慈舟察觉到附近的河面上,一股隐晦的灵力波动,有如涟漪般的荡开,似乎是将水里的大群河鱼,往渔民布设好的网兜里驱赶。
他不由地有些好奇,睁开眉心法眼一看,果然有所发现,一个半透明的奶冻状幽魂,身上有三条波浪起伏的纹路,脸上则有两条自眼角滑落的黑白相间法纹。
“溺水而死的地缚灵?似乎生前也是渔民,死后还保留少许灵智,藉着莫名的因缘牵连,在帮助生前的亲人!”
慈舟环视周围,看见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察觉到渔网颤动,赶紧抓紧时间收网,由于渔获量相当大,她吃力地咬紧牙关,手背上的青筋都贲张起来了。
“不好!大剌剌几百斤的渔获,就算在河里有水浮力支撑,一旦拖不到船上,很有可能浪费了地缚灵的好意……还是我过去帮个忙罢!”
想到这里,慈舟双脚顿地借力,猛然拔地而起,月白色的僧袍在空中绽开,有如白鹤亮翅,横跨三丈距离,重重地落在老妇人所在的乌篷船上。
“老人家,我来搭把手罢!”
慈舟刚刚站定,发现船身在左右晃动,赶紧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令这艘乌篷船迅速稳定下来,随后就走到船尾,不容拒绝地伸出援手。
老妇人头发花白大半,脸色焦黄发黑,明显是岁月风霜侵蚀的结果,她看了一眼年轻地有些过分的僧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拒绝慈舟的好意,交出了手里的渔网牵绳。
慈舟微微一笑,双手猛然发力,立即察觉到网里有异,生猛的河鱼挣扎的劲头很足,差点被它们逃出去。
可是,接近失控的渔网,在他手里却没有丝毫抵抗力,或者应该说是心有力而力不足,硬是被僧人一体降服,不容拒绝地收取到乌篷船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