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伤者螳螂刀余盛,双手手腕筋断骨折,看似最好医治,待韩家供奉医师诊过,忍不住眉头一皱,毕竟是被纯阳真气反弹,造成粉碎性骨折,根本不可能恢复原状。
“这般伤势实在是无可挽回,鄙人才疏学浅,恐怕是无能为力。估计只有塞北江湖道上,杀人名医阴平之,或者精通接骨秘术的杏林圣手晏夫子,才能挽回一二。”
神算子卓亦凡知道此行一干人等之身后,肯定跟着如圣如魔的黑衣僧人,知道金城韩家也不牢靠,就等着供奉医师的话。
“杀人名医阴平之救一人,便要杀一人,在下何其不忍。眼下,只能找杏林圣手晏夫子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五弟漏夜前往!”
韩家供奉也是个妙人,听闻此言,竟然频频点头:“不错,不错。若是再迟一些,恐怕令弟只能截手了。”
韩家二爷看着场面乱糟糟的,心里多少有点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却说不上来,眼看着自家邀请的天山七矮,在漏泽园一行中,肯定是碰地头破血流,担心他们丧失了胆气,就没有强行挽留。
于是,当神算子卓亦凡等人收拾一番后,匆匆忙忙地从韩家后门离开,韩立才觉得有些不妥。就在这时,一个异常熟悉却偏偏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响起。
“韩公子,贫僧再看阁下的面相,印堂发黑,定有不测之祸,面色通红,近来必有血光之灾呀!”
韩家二爷猛地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见那位大德高僧的身影,从墙角阴影处走出来,黑色僧衣无风自动,令他忍不住想起家族供奉“虎烈手”彭涛的下场。
“大师,大师!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听我说……”
慈舟和尚摇头笑道:“韩公子身陷局中,听你一面之词,肯定作不得准。贫僧也不想听旁人谢言碎语,不若都听我的。”
破戒僧双手合十,目无余子地走到韩家众人面前两丈远处,蓦然停住脚步:“天山七矮老幺剑童子方剑,率领韩家私军夺取了炼锋号刀厂打造的诸多兵器,以及历年积累的钱财,而后又袭杀城外庄园,试图对刀厂残余斩草除根。”
“不料,此人被贫僧当众击杀,韩家私军也折损了若干精锐。如此一来,损了韩家颜面,坏了韩家扩张的大计,估计就此结了死仇!”
慈舟和尚侃侃而谈,韩立的脸色越发难看,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也不辩驳。
“韩公子的本意,乃是以剑童子之死,引天山七矮其余人等袭杀贫僧。可惜,金城爆发大疫,此事就被延后了。等到贫僧拿出辟疫的方子,换取药材救治阖城上下,天山七矮便喝着辟疫的汤药,趁夜前来漏泽园,意图谋杀贫僧。”
“没成想,他们功败垂成,不得不返回老巢舔舐伤口,这便让贫僧寻到地头上了。我叹世人多艰苦,故而拿出辟疫的方子,不料有人恩将仇报,意图取贫僧的性命。”
破戒僧双手合十,禅唱一声:“善哉,善哉!今夜,我便超度韩家上下,往生极乐,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