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觉得我说的如何?”
他回眸,眼中泛着光,便似那潭中涟漪在跳动,无尘无垢。
周武险些看得失神,只是好在定力高强,很快便摇头道:“不怎么样。”他撇了撇嘴,总觉得和这样清秀的男人说话有些心中作呕,他分辨不清这样的人该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在看我,对不对?”
似是猜到周武心中所想,俊秀男子往他身前挪了一步,笑了一声。
周武有些脸红,急忙回道:“怎的,你看不得吗?”
“倒也不是。”他摇摇头,来到周武身边坐下,依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只是在下见壮士气度不凡,身有禅意,却是也见不得我这副长相。”
听见这话,周武不觉又多看了一眼俊秀男人,但很快他便又别过头去,嘟囔道:“这副长相,男不男女不女的……”
“西土有佛,雌雄同体,能身化众生。”未等周武说罢,那男人却忽然又接着说了起来:“先古圣人,你也觉得他不男不女么?”
男人虽是质问,却并不生气,就好似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恬静淡雅。若是换做常人被如此说道,少不得要上前争抢两句,好挽回自己的面子。
但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周武并未感受到那股怨气。
周武也不是服输的人,见他提佛,便反驳道:“佛有三千道,可度来世今生,你有吗?”他为太武阆仙后人,亦是以禅宗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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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道。若不是他此前与红莲赌气沉了明觉法剑,此刻正借着雨天不好赶路,少说要与他理论一番。
虽然他不口齿伶俐,但他若是占了理,便会与人死磕到底,不肯服输。若非如此,当初红莲也断不会因他为易安词鸣不平而抱憾离去。这样耿直的人,有时便是最难相处。
只是好在他心眼不坏,且有禅宗秘法加持,不至于因偏执而走火入魔。
同样的人,在他眼前还有一个。
那人闻听周武之言,淡笑了一声,摇头道:“我自是没有佛的三千法道。”他混不在意周武眼中的讥讽,依旧如先前一般出尘:“不然我早便度了壮士了。”
周武眼角一挑,不屑道:“就凭你?”笑话,他本是出自禅宗密教之人,更是深得太武阆仙之真传,其法其度、其神其玄皆若功参造化,虽不曾为天部,却可比天部。如今他观这男子虽气度不凡,却并不曾修法,若是仅凭看过几天书便自认懂禅明法,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谁知男人听后却还是摇摇头,道:“凭我自然不能,能度壮士的,唯有真武。”
“真武?”周武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
“见世玄微,匡扶正统,是为真武。”不等周武再问,男人又继续说道:“那个人应该也与你说过吧?”
周武心中一惊,道:“你说什么?”男人收下手中折伞,忽而眼神凌厉了起来,一对惊讶的周武:“他虽然不在了,但文武还在。”
说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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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武忽地恍然过来。看向男子的眼神也不再不善,而是疑惑。
“你就是檐前无忌?”周武讶然道,他之所以要离开红莲,离开挽月而来燕城,便是为了与这檐前无忌见上一面,这是易安词留给他的线索之一。
在当年燕城之乱中,檐前无忌是太武蚕食燕城的第一步棋子。若非其父檐若机心有算计,让其假溺于家中,遥星府等一干人等无可定罪,怕是如今的燕城已尽归夜哭雪了。
檐前无忌一笑,问道:“怎么,不像么?”
这一声,是问别人,也是问自己。相比过去,如今的檐前无忌不再自负自卑,心中淡然如云,平静如水。那曾令他焦躁的过去在那一日的溺亡之后,也随着浊水东流。
有时他以为那莲花池便是这世间最纯净的地方,若天水一般,将他洗心革面,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与我想象的有些偏差。”周武摇头,道:“都说你是俏公子,可你这哪还像个男人?”
他捏着下巴,眼神再次认真地审视着檐前无忌,却赫然发现自己再这样细细看下去,惊觉与此前所见有了不同。
此前他以为檐前无忌可是投错了娘胎,才变得这副男女不像的样子。而当他得知身份之后再仔细一看,却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了些,行事作风也无矫揉造作,倒是坦然的很。
莫非是自己先前偏见太重了?周武有些怀疑自己的人品了,明明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