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人间有满亦有缺,纵是有人照拂,也终归要经历苦难才可圆满。
弄月不明自己的改变是否是因与红莲相遇。她只明白在遇见她之后,自己的所见所经都与以往有了不同,也无人会继续在意她的意愿和任性。
如今最令她在意的,是那一句护你一生,她到底该信还是不信呢?
看着那在水光映照下潋滟泛潮的面庞,弄月心中逐渐恍惚了起来,久久不曾言语。
“我只是问问罢了,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忽地,红莲噗通一声坠入溪水之中,清溪濯衣,那逐渐自躯体上剥落的红衣化作一团火红的水草弥漫在其身侧。
“你若想离开,我也不会拦着你。”她身躯柔软,在水中翻涌便若人鱼,溪水清澈如薄纱一般勾勒住轻盈体态,在微光照耀之下如水玉破尘,看得弄月愣神许久。
“你有在听?”
红莲在水中凝望,见弄月久不回答便又出声问道。
“啊?我……我在听,在听。”
她恍惚,也矛盾。她看着那水中的芙蓉,一时不知该艳羡自己能一饱眼福,还是该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占有如此动人的女子。
红莲见她模样,不禁抿嘴一笑,又问道:“那你如何选择?”
“我……暂时没有想好。”她支吾着,有些局促,旋即又伸手指了指四面,强装镇定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也不认识路,暂且还是与你同行吧”
她搂住双膝静坐在一旁,小心啃着那红色的果实,乖巧温驯如兔。若是能在她眸中再添些虹彩来,那便更像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红莲见状心中已觉好笑,但却没有在脸上凸显,只双手捧水自脖颈上淋下,随后一仰身子,整个人便都没入到了水中,只留红衣漂浮,随波而动。
虽是秋月,水已寒凉,但没入水中的红莲却觉被冷到刺骨的溪水包裹是异常舒畅。若是常人,怕是在水中待得半刻便已觉冷彻透骨,可弄月在一旁观看许久后仍未见她浮出水面,只水面时不时有点点涟漪荡开,那是她还活着的迹象。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在日临中天之时,弄月在青阳拂照下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偶听到一阵叮当的声响在耳边回响,似有人在打斗一般?
那声音忽有忽无,似远又近,一时若在她身侧,一时又远遁而去。她迷糊着想睁开眼,奈何那眼皮无比沉重,似被霜打了一般,浑身上下皆如此。
“这是怎么了?”
她勉强还算清醒,但身子无法挪动分毫着实令她不悦。
当!
再一声,一道锐利的声音割破她的耳膜,伴随破开的飞花落叶在她眼前一寸闪过。在那一刹那,她凛然感到一滴温热落在了自己的鼻尖,那是血!
“姜有容!”
猛地,一道粗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带着愤怒和不甘。
“你越界了。”
片刻,弄月又听到一道温柔却又严厉的声音,听那动静应是就在自己身边。
姜有容?那是谁?
弄月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很快她便想起那夜在城主府内遇到的那名女剑客来。
原来是她。
那……红莲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朦胧中,弄月听到姜有容又问了一声。
“碍不着你,将弄月沧澜让出,否则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粗犷的声音,想来应是人也无比粗犷吧?弄月在脑中想象了下那个男人,凭借这声音她便觉得这男子应是身形魁梧庞大,面若虬髯,乱发飘散,穿着一身破旧的麻布衣衫,腰间别着大刀,且态度十分无礼。
但实则在姜有容眼前的那个男人,不仅不似弄月想象的那么粗犷,相反却是长得无比清秀,身形细腻,着一身金丝绣成的长袍,竟是个翩翩公子。
“你说让出便让出么?”
突兀地,弄月听到了红莲的声音,她顿时心中一喜,原来她还在!
红莲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新的红裙,凌风而立:“如今她是我的人,你忽然冲出来便说要带走她,当她是什么?货物么?”
“哈,不过是临江府领养的弃婴罢了,却还总有人护着她,倒也是生的好运气。”
对面那男人听罢不怒反笑,抬起一只脚踏在断树上,长剑斜指了指弄月,道:“只是这运气,今日就要到头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在威胁我而不是她?”红莲闻言也是一笑,她虽不曾抽出腰间绯雪,但不代表她没有生气,尤是在被人威胁的之时。
男人听罢一愣,旋即又是一笑:“也是,若不杀了你们,我又怎能带回弄月沧澜?”
“只是……可惜了这两具让人垂涎的躯体啊。”
抬剑在手,男人嘴角一撇,看向红莲与姜有容,眼中是盛火的欲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