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梁珍儿眼见,看着梨树树干上,居然有刻字。
上面一排刻着:“谢寒是个笨蛋。”
下面一排刻着:“晓云是个聪明蛋。”
之后还有一排字,却被划去了。
顺着果树往前,就到了院子的尽头,五间屋子随着石丘高低错落——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屋子的材料居然是上等的青砖黛瓦。
梁啸云抬头看屋子外头的石碑,神情有些动容。石碑上的颜色已经几乎褪去,从雕刻的轮廓不难认出上面写着——“半草涧”。
“半草涧。原来是这里……这里就是奶奶以前生活的地方吗?是师门所在吗?”
梁啸云并没有理会梁珍儿的话,她神情哀伤,水潭边的湿气重,不住的咳嗽。看着石碑上的藤蔓,她刚伸手去抓,脑海里气血上涌,忽然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梁珍儿连忙去扶。梁啸云定了定神,才道自己没事。她抚摸着石碑,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半天才道:“珍儿,你去打点水,在前面的屋子里等我。”
又对韩临渊道:“你……也别傻站在这里,把收拾两间房出来。今晚要住在这里。”
青砖房里,桌椅板凳,茶杯灯盏也算齐备,只是沾了浅浅的一层灰,似乎每年都有人来略作打扫。
“把我的药拿出来吧。今天再上一次药。”梁啸云坐在凳上,摸了摸桌面,又抚了抚烛台,似乎这里一切都东西都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前两日刚换过,算日子,还不到换药的时候。这东西有毒。奶奶,能不换还是不换吧。”自从玉蕊庄出来之后,连梁珍儿都觉得奶奶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今天伤了神,说话更是有气无力。
“没关系。奶奶去见两个故人,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说完抚了一下脸上赤红的疤痕。
梁珍儿再三劝说,却拗不过梁啸云,只能帮着把药换上。
还和以前一样,刮掉所有的疤痕,涂上药粉。一刻钟后,取下沾满药粉的棉纱,又用清水洗净。
梁啸云重新坐起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她慢慢露出从未有过的一丝笑容,连眼神都变得和善起来。
“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说着,她瞥了眼自己满是皱纹的手背,摇摇头:“你帮奶奶把头发重新盘一下吧。”
“哦!”梁珍儿木讷的应了一声,又听梁啸云问道:“你还有胭脂吗……口脂呢……该还有的吧?”
“还有的……”梁珍儿愣愣的点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向深居简出的奶奶今天像换了个人一样。
“帮奶奶收拾的漂亮一点,要最时兴的发髻,他喜欢我头发盘起来的样子,胭脂要打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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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他不太喜欢浓妆……眉心最好能打一个红点,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眉心就有个红点……”
梁啸云边说边笑,可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尘封了三四十年的回忆,一瞬间全部涌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