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一股微风吹过,树叶稀稀疏疏响了两声,风便停下了。
闵蒿只觉得这风凉飕飕,吹在身上十分舒服,不觉生出几分困意来。还是陈青牛一掌拍在他肩头,才将他惊醒。
“这鬼谷的‘瞌睡咒’好厉害,连我都差点着了道。”
不似其他术法,这鬼谷瞌睡咒,没有声音,没有外在的真气流转,甚至察觉不到内力波动,让人防不胜防。这才是最厉害的地方。
闵蒿话音刚落,艾晓莹鼻腔一震,飙出两道鼻血来。
她一手捏住鼻尖,脑袋高高扬起:“应该是成了。”
闵蒿刚要扶她,艾晓莹靠蹲在墙根,连道:“我没事!歇一会就好,你们快去,估计支持不了很久。”
“喂!胖子!下车!”闵蒿见状,人也紧张了起来,他掀开帘子,朝里面的人喊道。
可定睛一看,胖子又在车里睡着了。闵蒿跳进车厢,对着他的肚皮猛拍一掌。
“啪!”他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这肚皮上的肥肉颤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比熟透的西瓜还响。
车厢里的胖子,九尺有余,膀大腰圆,厚耳垂,小眼睛,肉球鼻,几乎看不见脖子,把车厢挤得满满当当,宛若一座肉山,也不知道艾晓莹当时是怎么挤在他身边的。
闵蒿的全力一掌,对胖子而言,却不痛不痒,只是伸手挠了挠肚皮。
“你怎么还睡上了。”闵蒿气急败坏,双掌挥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十多掌,像打鼓一般,把自己的手掌震的通红!这胖子才逐渐醒过来:
“啊!又开饭了吗?”
“开你个头!赶紧给我起来!”闵蒿手掌疼的厉害,一把揪住胖子厚大的耳垂,猛的一扯:“忘了昨天交代给你的事情了?”
这胖子倒是好脾气,一手抓在自己的耳朵上,连连求饶。
待闵蒿松了手,他倒撅着屁股,从车厢里钻出来,临下车,还不忘抓起自己的一对“太吾”大锤。
扼云、飞烟、不知梦;
相思、太吾、斩红尘;
螟蛉赤焰、雕雪鎏虹,玉杖渡来生。
这对太吾锤,正是单传九门之一。
胖子下了车,闵蒿从他刚才屁股坐的地方,拿过一布袋精铁楔子,还有一卷拇指粗的铁链,也不知道刚才胖子睡在上面怎么不觉得硌得慌。
闵蒿双手拽出一下铁链,却觉得沉,一把甩在胖子肩头:“吒德!拿好!”
吒德正是这胖子的称呼,他原本姓郑,学了单传一脉的“太吾锤”后,由师父改了道号。
面对闵蒿的颐指气使,吒德不但不反抗,将铁链搭在肩上后,还接过了装满精铁楔子的布道,像是早已习惯了被使唤。这些力气活,对他来说,到真没什么。
西明寺的后门还锁着,闵蒿从嘴里吐出一截铜丝,轻轻拨弄两下,便打开了偏门,率先进了门。
偏门坐落在西明寺内院茅厕边,他瞧着茅厕门口倒地趴着个和尚,心道:“这瞌睡咒果然是起了效果。”
蹑手蹑脚经过后,三人朝着藏经塔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遇到阻碍。后院的僧人远比原先想象的少的多,零星的几个低阶弟子,都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闵蒿摸了摸肩头黑猫的下巴,又捋了捋它后背的毛:“去吧!去找阵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