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两种人的气场,令人害怕:一种是威,源自于上位者的庄严——像李僙,一身正气,不怒自威,让周围的人不自觉的谨慎;另一种则是恶,马四叔则是其代表,狰狞的眉目看得人毛骨悚然,不敢与之抗衡。
不香和尚刚被松绑,心里略有怒意,刚要还嘴,却被马四叔怒喝一声:“听到了没有!”
他全身一抖,小声道:“听到了,听到了!”心道,自己潇洒了一辈子,不想在马学文这这单小生意遇上到恶人,差点连自己也赔进去。果然呢,京城的神仙多,不知道谁背后就有一尊大佛,怪不得连师父也少来京城,这次的教训怕是要印在骨子里。
“马施主请放心,贫僧与他熟识,可作保,他绝对不是蓝田郭家的细作!”说话的正是清秀和尚。
李秉走上前,对显诚大师好像又印象,但是又说不准。
他的确见过,那日在“云海阔”酒楼下,两人打过照面,只是没有说话,印象不深。
倒是和李秉同来的香积寺普念禅师认出了来人:“显诚大师!你也在?那这事就好办多了。”显然他对显诚的本事很是认可。
魏泽知道其中的过节,看着三人气氛尴尬,对李秉解释:“这位是北洛寺住持的亲传弟子,显诚大师,是来帮学文的。看起来,我们和这位不香大师之间,有点误会。”
“是不是误会,现在还不好说。”马四叔不依不饶,怒道:“那就请二位开始做法吧!我就在院里看着。”
事情到此,李秉也摸出个大概——看来不香和尚的确不是凶手,害学文的,当另有其人。
显诚也不耽搁,既然普念大师也在,便说明情况,一会也多个帮手:“院子阴气凝重,入夜之后更重,最初怀疑是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物件吸引了阴气汇聚,但刚才我二人已经所有房间做了详细的探查,并没有任何发现,如此一来,便是有人在做法了。”
“可探明对方是什么路数?”普念问道。
既然三位高僧要开始办正事,李秉这些门外汉只能略微后退,让出地方。李秉和日麦将魏泽和盈澜儿护在身后。
“还不曾细细检查,汇积阴气的办法太多,光是佛门中就有不少,阴阳、堪舆、墨家、鬼谷也都有各自的手段可以做到。要归根溯源,一时间难以办到,我在想,不妨先将这些阴气破去,先救了人再说!”
“也好!想必显诚大师是有了应对之策,有用的着贫僧的办法,请尽管吩咐。”不论是年纪还是辈分,普念禅师都要比显诚和不香高,但言语中却对显诚十分敬重。
“小僧先试试,若有不妥,再请大师出手。”显诚也十分客气,净土宗和菩释宗两者的理念虽截然相反:
净土宗不强调艰苦的禅定修行,也没有复杂的理论,主张行善事,种善因,期愿往生后,入西天净土世界,解脱于轮回的苦楚之外。
菩释宗主张修性和顿悟,认为只要放弃执念,精神上获得解脱,不必执着于超脱轮回之外,三千世界,哪里不是净土。
但在武学路上,两个宗派又十分相似,少有外家功夫,皆以术法为主,擅驱邪捉妖,超度往生。
显诚禅师将金刚禅杖放在一旁,空手登上院子里的比武台,解了袈裟,露出一身洁白的素衣。他取下上面的玉环扣,握在手中,默念口诀,将其掷入空中。
原本手腕粗的玉扣冒出金光,震颤着,缓缓变大。
“无定法环!”普念和尚认出了这东西:“好厉害!”
“那是什么东西?”李秉好奇,高僧佩戴袈裟时,多用玉环做扣,最是常见不过,显诚的这个玉环外表也没什么特殊。
“那是北洛寺的镇寺法宝之一,和敝寺的‘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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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一样,都在天演阁的《奇兵榜》上。”
寻常的解释有太多佛门术语,李秉未必能听明白,但这个《奇兵榜》的分量,他却掂的出来。
待玉环变得几乎有人腰粗时,显诚禅师将手中的袈裟也扬到空中。袈裟平铺张开后,像一层薄膜,附在无定法环一面。
显诚禅师双手变换手印:“乾坤无定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