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秉和日麦出了厢房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着不少飞鹏武馆的徒子徒孙,大多都守在柴房门口。
不少人都认识李秉,看着他走来,颔首示意,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李秉却叫不上他们的名字,却也很客气的还礼。
刚一进门,就看见马四叔挥动鞭子,用力抽打地上被捆住手脚的肥和尚。
每一道鞭落,都发出一声巨大的脆响。地上的那人,像只肥大的刺猬,每挨一鞭,缩的更紧,身上的袈裟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一件肮脏的僧袍。
马四叔年近五旬,是飞鹏武馆的四当家。个子矮,却又黑又壮,脸上一道刀疤从左额一直延伸到右侧嘴角,这一刀也毁了他的左眼。
他原本并不姓马,是个长安的混混,马学文的老爹刚开始混长安的时候,还拜在他手下。武功不高、也缺少心机,但下的去狠手,跟着马学文的老爹摸爬滚打几十年,硬生生从一个小角色混到了现在的地位,靠的就是那股狠劲和对马家的忠诚。
“世子殿下来了?”他看李秉进门,暂停了手里的鞭子,又道:“殿下别靠的太近,小心血溅在身上,脏了衣服。”
这并不是玩笑话,地上那人的身上也确实再找不到一块好皮肉,这便是黑道的规矩了。
如果这人是得罪了长安非派,可能会被关起来细细审问,直到证据充足之前,都不会有太多苦头。可飞鹏武馆可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只要略微有事犯在他们手里,管他招与不招,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就是那个给学文做法事的和尚?”
“就是他!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打了几顿,居然还是不招!”马四叔说罢,抽起一脚,踢在那人后背:“不如就真把他打死!”
地上那人缩成一团,被踢了一脚后,咔出一口血,微微侧目看了李秉和马四叔一眼,又把头埋起来。
马四叔虽然都是江湖三脚猫的功夫,但打架的经验却多,知道打哪里疼却不伤根本,就算全身骨折也还能有一口气在,折磨人起来,最是厉害。
肥和尚显然是被打怕了,不知道在这之前又挨了多少拳脚。
“你跟蓝田郭家是什么关系!又用的是什么邪术害我侄儿?给老子从头说!”
马四叔说话一发狠,那和尚浑身都颤了一下:“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是来救人的?”
李秉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和身形都有点眼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径直蹲下,掰着那人的下巴,仔细端详。
肥和尚的脸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不少擦伤,嘴角上的还有一块厚厚的血痂,只和皮肤连着一丝,随时都可能脱落。只看着,都觉得疼。
李秉略微回忆,又道:“那天,在‘云海阔’,是不是你拦着我和学文?”
肥和尚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看着李秉,大喊:“就是我!就是我!那天在酒楼我就瞧出马家公子印堂发黑,还出言相劝!”
当日李秉摆酒谢谢几个结拜兄弟鼎力相助平定睦王宫变,散席的时候魏泽和韩临渊都醉了,只有李秉和马学文见到了不香和尚。
不香和尚当时想劝马学文多加小心,却吃了一通排头,只能悻悻离开。
李秉大致记得这事的经过,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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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四叔!我十多天前和学文在云海阔喝酒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当时他还说学文将有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