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暖阁里居然陷入了沉寂。还是韩临渊打破宁静:“恕小生见识浅薄,这曲分明是两晋风格,但却似乎未听过,还请姑娘赐教。”
珍儿笑道:“公子听不出来不奇怪。这是小女子今日即兴谱的曲子。韩公子是音律大家,我无论弹什么,都会被猜出来,索性弹一首自己谱的。”
“哈哈哈哈哈哈。”韩临渊被逗的发笑,连李秉都忍俊不禁。
自己刚谱的曲子,这如何能猜得到,这珍儿姑娘是在刻意刁难了。
韩临渊反而觉得这样更可爱些,心中更确定这姑娘实际是个活泼性格:“姑娘随手弹来都是名曲,在下佩服,输的不冤。姑娘请问吧。”
“那这第三曲,还是珍儿发问,不知两位为什么会来这‘玉蕊庄’呢?”
李秉先道:“来这里,是为了见那蓝船坊的主人。”这话是在试探,如果屏风后面这人真的和青木川有点什么关系,这问题一问,她当有所警醒。
“哦?公子是为理理姑娘而来?怪不得,对珍儿总是冷冷的。”珍儿却完全会错了意,以为李秉有断袖之癖,哑然一笑,再问韩临渊:“那么韩公子你呢?你也是为了理理姑娘而来吗?”
韩临渊的雪酿梅花酒已经喝完,又拿了葫芦里的酒:“我只是陪他来这里找人。不想却遇到了珍儿姑娘,实在是妙事,此行不虚。”
“时刻也差不多了,让珍儿弹完这最后一首曲子吧。”
话音说完,一双玉手在琴弦上,前后翻飞,这曲调比前面三首都萧杀了数倍。
这是汉朝的古曲《风萧萧》,讲的是荆轲刺秦的故事。
这曲子还没弹完,珍儿姑娘边弹边说道:“我知韩公子必然猜的出这个曲目,不过既然前三个都是珍儿再问,不若这个也让小女子来发问吧。”
“珍儿姑娘请问。”说话间,曲调的更加急促,正是讲到图穷匕见的地方,无边杀意从竖琴上涌来。
曲子戛然,只听屏风后传来一道细微声音:“李秉公子,敢问,孙无亦的《白雪内经》可在你身上?”
两人原本都什么放松,聚精会神的欣赏这乐曲,这一声话语,好似惊雷霹雳落入耳中。
韩临渊本来已经有些微醺,这一下忽然惊醒。李秉更快一步,已经站起身来:“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已经让你们猜过了吗?我到底是谁?让我想想……”屏风后的人影,从椅子上起身,换了另外一个嗓音:“我便是融教南四堂,鸩尊者。也是取你二人性命的人。”
珍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身大红纱衣,结一个双嬛嬛望仙的发髻,头上插着极浅青色翡翠三环凤钗,配一对同色单坠耳环;一张脸稚气未脱,柳叶眉,桃花眼,鼻梁挺拔,鼻尖圆润,嘴巴不大,嘴唇略厚。
李秉听她表明融教尊者身份,又想到之前她说”时刻也差不多”,心道不妙,难道已经是中了毒?他当下提气,果然行气不畅,经脉被憋的难受,连五脏六腑也被搅扰的翻腾。
分明没喝酒,为什么似乎还中毒了。一丝淡淡的脂粉香传入鼻息,李秉这才恍然大悟。糟了,光顾着堤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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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其实从一进门两人就已经着了道。中了毒不说,手里兵刃也没有,如果真打起来,便是十分不利。
他正思虑对策,想示意韩临渊后退,回头望去,却看他立在原地,看着珍儿的面容,呆若木鸡,满眼尽是震惊。
“蓄发十年为君断,
今朝此去一梦远;
若有来世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