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泰和却好不慌张:“非也,非也。郭岛主也未免也写太小瞧我们‘六微明堂’的底蕴了。我们门派有一上古秘方,手法奇特,我傅某人苦心钻研数十年,才将炼制方法掌握。而这次的丹药的用料也十分考究:比如说这里面的菊花,可是产自大食(今阿拉伯)的,每一朵菊花上有五色花瓣,三年一开花,开花只一夜就凋谢。十分难得。我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大食商人哪里换来一株,日夜培养,三个月前才开了花。”
岑孤柔总算反应了过来。哪里有什么秘药,那小瓷瓶分明是千花杏坊给穷困人家的“施舍药”。有的丹药练的不好,药性低些,但又无毒,不能出售,扔了又可惜,便留着给支不起诊金药费的穷苦人家,也算物尽其用。傅泰和胡搅蛮缠,照着先前郭岛主的方法,把这几乎是练废了的“清热解毒丸”胡吹一通,反正别人也难辨真假。且听他继续说道:
“这里面那个水牛角,也不是寻常的水牛。是‘迦摩缕波(今孟加拉国一带)’的寒泉水牛,饮的水是寒泉里常年寒冷刺骨的玄冰泉水,吃的是白的像雪一般的寒泉草。只有这样的水牛,产出来的角,才是性子最清热的。
另外,你说那个味道有点坏掉的大黄,那可不是有点坏掉的大黄,那是‘药王殿’精心培育出的新品种,叫‘太黄’,虽然生长极为缓慢,但药性比普通的药材更强十倍,味道也和普通的大黄略有区别。也就是因为这次比试,药王殿掌门才好心送了我一株,否则这么好的东西,怕是大家都难得一见。”
说完,傅泰和微微向药王殿掌门点头致谢。药王殿掌门知他用意,也只能略略还礼,陪他做戏。
“再说里面的玄参。可是我我六微明堂的上上上一任掌门,我的祖师傅,在皇宫里救了一位贵妃,皇帝赏赐下来的。据说已经有一千两百年的岁数,都有人形了。可以吊命五日。”说道此处,傅泰和朝着郭岛主邪魅一笑,抖抖眉毛道:“比你那千年人参还多吊命两日。至于其他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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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也是各有各的历史,都是极为罕见。”
傅泰和胡吹大气,也是有恃无恐。反正他说的东西,大家都没有见过。纵然有人怀疑是假的,也拿不出证据。“六微明堂”最喜欢钻研“旁门左道”。什么奇怪的东西,既然傅泰和说有,就算别人说没有,那只能是他见识浅薄。
“再说这炼药之法。大家都知道我六微明堂专门喜欢搜寻青苗一脉的奇闻秘术。我们更是有一门不外传的炼丹之法,可以控制药性,就是有些麻烦。让丹药的性子,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比如这清热解毒的药,患者中的热毒越强,这药性也也越强,反之若是患者并无大碍,这药也就是普通的清热祛燥药效。”
听着傅泰和越说越玄,郭岛主冷哼一声:“遇强则强?哪有这种事,我看傅掌门这是在胡说,想蒙混过关吧。”
“这么奇特的丹药,郭岛主不认识也不奇怪。到底施真是假,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傅泰和摇头晃脑,满脸自信,走到萧何才面前,缓缓道:“既然两种丹药药性相克,那还不好比?这找个人把两颗药都吃下去不就行了吗?如果补药强些,那人自然是面色红润,表示出受补的迹象。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吗?”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那颗五赤大补丸,光是闻着就已经让人受补太过,哪里是补药,分明就是一颗毒药,谁吃下去,说不定顷刻间就要七孔流血,炸体而亡。哪里有人敢吃。
“要不,萧掌门就来试一试吧!”傅泰和拿着那枚“五赤大补丸”的锦盒,走到萧何才面前:“放心吃吧,我的清热解毒丸,保准有效!”
萧掌门一脸惊愕,心中一盘算,这傅泰和分明是想把水搅混了,那颗清热解毒丸的说辞,一看就是瞎编的。就算他有些内功修为也扛不过那补药,这大补丸他那敢吃:“傅掌门,你这完全是胡搅蛮缠。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乱编一统,就像落个打平的结果吗?”
“怎么?萧掌门不敢?”傅泰和把五赤大补丸收好,朗声对着在场所有弟子道:“那这样吧,我随便找个弟子来试试。”傅泰和眼光在众人中扫视一圈,然后落在最后一圈,指着一个姑娘道:“那位千花杏坊的姑娘,就你吧。”
被他指着的那人,正是刚刚进场的“清语”。当时芣苡听了傅泰和的话,就拿了这练废的“清热解毒丸”,又到“甘棠院”找了盈澜儿和清语来,混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