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这屋子主人的生活,既清贫又孤单。
“哎!抱歉抱歉,还是来晚了。”一个男子推门而入,白绸衣,碧水带,青玉佩,还是那身装扮,此人正是“鹮尊者”姬子桓。
“不晚不晚,我也前天刚到。”床上坐着一人,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起劲。这人正是李秉前几日才在鸡鹿州结识的好友——赤仁。
赤仁起身,坐在床边:“不是说你早几天就要到的吗?有事耽搁了吗?”他原本想找个茶杯给赤仁倒杯茶水,可这房间里既没有茶叶,也没有茶壶,连碗也只有一个,还破了碗口。
姬子桓也想找个地方坐下,看着那个用土垫了一条腿的板凳,还是没忍心坐上去。只能靠着赤仁在床边挤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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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能是什么事,堂口里那点事呗。几个月前,有人打探到这鸡鹿州的‘千花杏坊’里藏着一页《三相经》,不过且不知道是哪一相的,舅舅这不是动了心思了吗?准备要动手了,喊我过去帮忙呢。”姬子桓大大咧咧,倒是跟之前见李秉时候的神态完全不同。看起来他跟赤仁应当是至交好友了。
“那你怎么还能出来?千花杏坊在江湖上名气那么大,一直都是青苗一脉的翘楚,你们想动他们,人手应该很紧缺才是,怎么放你出来了?”
“本来是不能放的,不过出了点变故,我们‘东四堂’这次要跟‘西四堂’联手了,这人手一下就够了,还有多的。这不是我可以逃出来了吗!”姬子桓不住的打量这间房子,冷淡的说了一句:“你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连口水都没有,渴死我了。”
赤仁用那口破碗,去门外水缸里舀一碗水递给姬子桓:“呶!喝吧!你舅舅不是一直看不上西四堂吗?怎么能放下身段去找他们联手。”
“我之前跟你说过那个新来的‘蛇尊者’,你还记的吧。”姬子桓有些洁癖,看着这碗似乎没洗很干净,碗到嘴边,还是放下了:“就是我说,很喜欢邀功,很烦人的那一个。你还记得吧。她,上个月死了。连她的氐祀教都在武威给查了,人手折损干净,是派不上用场了。”
“‘鼠尊者’手底下的‘欢喜谷’本来也没有多少人。你又知道我,这个‘鹮尊者’还是靠着舅舅的身份坐上来的,说到底也没什么底蕴。舅舅的人手虽然多,可他的‘玉豹番(pan)’也远在广州,一时间也难以调动大批人马来这么远的塞北。”
“那倒是,从南到北,这么远也是挺折腾的。”赤仁看着姬子桓嫌弃那碗不干净,白了他一眼,自己喝了一口那碗里的水。
“可不。原本指着蛇尊者手下人多,这事应该能成。可蛇尊者死了,树倒猢狲散,她手底下的人也没了。舅舅没办法,只能去找西四堂的‘虎尊者’了。好歹他们在这一带还是有点势力不是。”床上的草席坐的姬子桓也很不舒服,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小虫子爬到了身上,径直站起来,走到藤条柜子前,随手翻了翻。
“所以,你舅舅要对千花杏坊下手了?这回使的是什么手段?”
“哎,随他们去吧。反正这事我也不放心上,没问也没听。倒是你,我写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让你加入我舅舅麾下的事情啊。你看你,要计谋有计谋,要武功有武功,你要来我舅舅麾下,那肯定是如虎添翼。现在蛇尊者一死,堂口位置出缺。你来这里正好。我们还能一起做个伴。”
姬子桓在赤仁面前全然无所顾忌,走到他跟前,打趣道:
“你看,你来之后的事情我都想好了,我名下那么多庄子,随你挑一个当老巢,要哪个都行。你要不想在中原,回室韦,发展你的‘萨满教’也都依你。我和舅舅给你出资,随你怎么弄。你看怎么样。”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受人拘束。”赤仁也起身,站在姬子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拘束,不拘束。你看我,不也是随心所欲吗?堂口里也不是一直有事,就算有事,你也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拉倒。绝对不强求你。”姬子桓说道一半,好像也知道赤仁心意已决,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你要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再跟我说吧。”
“对了,光说我了。你怎么来了鸡鹿州这么个地方?还住在这间房子里。”姬子桓的眼神再次扫过整间屋子,一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