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山里碰到一头熊瞎子。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扛着把火药枪,就能不把所有动物放在眼里。
直到那一次,我跟着大哥上山打猎,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前方十多米的地方就人立着一头黑熊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熊瞎子,只是冲着我嗷嗷叫了一声,我就觉得自己命都没了半条了。
好不容易开了一枪,结果,那熊瞎子屁事儿没有,反而被我彻底惹得发狂了。
它迎着冲过来,一巴掌拍来的时候,我也跟你刚才一样,甚至还不如你,你好歹还能被叫醒,好歹还能开枪。而我,只是傻傻地站着,什么都不会做了,而且,直接被吓尿了。
要不是大哥一枪打中那熊瞎子的脑袋,我现在,估计早在哪片小山坡上成了个快没人知道的小土堆了。
我好长时间没能缓过劲来,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张守忠缓缓说道,脸上却始终有微微笑意。
说得很平淡,但谁都知道那时的凶险。
他也丝毫没有避讳自己被吓尿的事情。
这种事儿,在很多人看来,是极其丢人的,但此时,张守忠没有丝毫避讳地说出来,却是坦坦荡荡的真性情。
上山狩猎,总是有很多让人无法意料的事情。
被吓到,再正常不过了,在生死边缘走过的,更是大有人在。
“一头黑熊尚能让人变成那样,更别说是比黑熊更厉害的老虎了,你已经很不错了。这老虎,可是被你打死的。只要能过得了心坎上的这一关,你将会发现,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无所畏惧。很多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
张守忠再次拍了拍吕律的肩膀:“回去后,我给你弄点药吃吃,保证你胆气过人。”
听他这么一说,王明远反倒来了兴趣:“什么药?”
民间多方子,这些方子,往往在专业人士眼中漏洞百出或是上不了台面,但总不乏一些有着神奇功效的。
谁知,张守忠却在这时候卖起关子:“回去后再告诉你。”
“我倒是挺好奇,火药枪打得不是铁砂吗,这玩意的威力,打打野鸡、兔子、斑鸠之类还行,打熊怕是不成吧!”
刘栎一边安抚着趴在一旁还在微微颤抖着的独狼,一边问道。
“自己弄子弹嘛,你们小时候用杏核磨个小洞,将里面的杏仁掏掉,然后将锡融化后倒入杏核中拿来玩的那种锡,可以弄来做成苞谷粒大小的弹丸,打出去以后,威力不小,打死熊,完全没问题。”
张守忠解释道。
“还能这样……稳定性和精准线不行啊。”刘栎想了想,说道。
“所以,老辈人打猎,更拼运气和胆气。为了一家老小,不拼不行啊!”张守忠感叹:“再早些年,老辈人没枪,照样猎熊杀虎,那拼的是命。”
一干人都不再说话了。
“行了,这老虎死了,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我警戒,大伙都休息一下……小王,你也放心地睡吧,大伙还得剥虎皮,剔虎骨,得忙活好一阵,到时候事情了了,我们叫你。”张守忠说着,取了一联子弹,压进自己的五六半中,提枪站了起来。
王明远感激地冲他笑了笑,将绑在怀里的小老虎取下来交给李同,他也给枪里装填好子弹,然后就在旁边,压平一片野草,躺在上面,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旁边的几人,也都安静地坐下休息,就只有一对虎崽子,还在呜呜呜叫着。
刘栎抬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王明远盖上,防止被太阳暴晒中暑。
他缓步走到张守忠面前,低声问道:“三叔,我哥他真的没事吗?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守忠笑笑:“在他开枪打死老虎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迈过心里那道坎了。只是精神一下子绷紧到了极点,消耗太大了,缓一缓就没事儿了。”
“你说的方子……”刘栎满眼期待地看着张守忠。
“是真有,但是,就不告诉你!”张守忠笑道。
“偏心!”刘栎瘪着嘴说。
张守忠却在这时,偏头看着刘栎:“你小子以前是不是打过老虎?如果不是第一次,心态不会那么好。”
“在藏地,打过狼群,也狩过老虎,在执勤的时候,我当时,也被吓尿过!”刘栎挠挠头笑道。
“不可耻,都有个适应过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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