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房的时候,让人领着大象,披上红布,戴着大红花在地基里转悠一圈,驱邪镇宅。
农村人向来很重视类似的事情,就为图个吉利。
可房子才竖起梁柱,就给弄倒了,这是更大的避讳。
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想来,事情难以善了。
“咱们到地方看过后再说吧!”王明远对这种事情,也没主目,毕竟没经历过,有些事儿不能以常理论,尤其是在这年头,还是民族。
眼下也只能先去看了再说。
康朗香刚才询问的人家,是他叔家里的孩子,她们家的老房子,就是并给他叔的。
现在,康莫相出了事儿,她叔康莫臣早就去了现场,看看能不能帮忙解决。
事发的地点就在旁边不远的另一个生产队上,倒也不远。
四人上了车子,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已经抵达。
遮放,是阿渡附近的另一个公社。
相比起阿渡公社,遮放公社主要以傣家人为主。
民族的地界,也大都由民族自己管理。
适合于一般生产队的,在这里未必行得通。
毕竟,民族有属于民族自己的风俗习惯。
寨子里,一座座竹楼,掩映在摇曳的凤尾竹林子中。
在这寨子里,能盖得起吊脚木楼的人家极少。
相比起吊脚木楼,竹楼的加工建造跟容易些,何况,本地盛产竹材。
在云省,傣家地区几乎都是竹楼木架,楼上住人,楼下放杂物,样式近似一大帐篷。
只有显贵的住宅,多用珍贵木材,样式仍然跟竹楼差不多,只是更为高大,顶上不铺茅草而改用瓦片。
当然,也有不少盖的是土墙房,受汉人影响,这不是传统的傣家民居。
康莫相惹出事端的这户人家,就是队上的大户,建的就是木楼。
屋舍所选位置,在村口平坝处,面积不小。
已经用大肚锯锯开的木板在一旁大堆小码地放着,全是老松木,很厚实。
这已经是极好的建材,本身就被松树的油脂浸然,耐腐蚀不说,还有淡淡的松树清香。
在旁边,还有收集来的大桶桐油备着,这是用来防腐的。
这样的规格……不简单。
此时,上百村民围着地基周围看热闹,地埂上,树上都蹲了不少,这热闹程度,不亚于看电影的情形。
“这家人什么来头?”
王明远远远地将车子停在路旁,凑近人群,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儿,才扭头问康朗香。
民族的事情,向来特殊,处理不当,轻易就能将小事影响扩大化,酿成严重人祸的也不少见。
所以,王明远早早地跟几人打过招呼,先看不说。
“这家人以前是贫农,啥都没有那种,但是,你们也知道,早些年,越贫穷越光荣,也正是因此,在前些年很是活跃,就是所谓的思想觉悟高,这期间应该是得了不少好处。
去年的时候,还听闻发了大财,从地里弄挖到了一些以前土司藏着的金银物件,据说往南边去了一趟,卖了不少钱,一下子成了合作社的大户。”
康朗香小声解释道。
傣家人不习惯生产队的叫法,一直用的是合作社。
以前的土司,说白了就是土皇帝,那生活用度,向来豪奢,有金银玉器很正常。
听康朗香这么一说,王明远大概也有了一定想法。
但他仍然不吭声,看向地基内,倒了一地的柱子木方。
本就是用榫卯的方式搭建,柱子木方全是牵连在一起的,这一倒,就全都垮了。
小象被用大铁链锁着脚,拴在一旁的大树下。
康莫相就坐在一旁的柱脚石墩上,还在满眼迷糊。他旁边招呼着他的应该就是他的弟弟康莫臣。
看样子,康莫相喝的酒不少,正大着嗓子跟主人家辩解。
“白象啊,这可是白象,万中无一的神象,来给你们家镇宅,那是天大的福分,这木架子明明就还没弄牢靠,还有,谁让你在这种时候往里面扔炮仗的,神象被惊到了,把梁柱撞倒,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我连命都得搭里头。
还有,你看看这神象身上,被你那些木头砸成啥样了,我没找你要医药费,你还转回来讹我,这是什么理?”
康莫相大着舌头,说话有些不利索,但胜在声音够大,像个尖(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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