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塘宛若碧澄澄的眼睛,凝望着这金黄的天色,一对小白鹅侧着脑袋欣赏着自己映在水里的影子。山谷里枫树的叶子,不知是否喝了过量的酒,红得像一团火似的。
一阵大风吹来,卷起一片片枫叶飞舞在空中,不断的盘旋,盘旋着进入那座古城,进入那古城一处别院,火红的树叶,落入那一袭火红长袍的挂刀女子身旁,相得益彰。
狂风来时,卷起千堆风尘,薛红衣佩戴着那斩江破湖,一手握着刀柄,大步流星出了门,走在街道上,穿过人潮涌动,傍晚时天边的红霞也是血色,落在地上,照在那一袭红衣上。
“黑小子,你家公子呢?”
薛红衣进入客栈里,正好黑头抱着一盆馒头,嘴里还咬着一个,刚一抬头就看到薛红衣,眼睛都瞪大了了,站起来就准备跑,又犹豫了一下,端起了桌上的那一盆馒头。
刚一跑,就被薛红衣从头年给抓住了衣领,浑身一颤,使劲用力想要咽下嘴里的馒头,却给卡住了,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他永远忘不了上一次被薛红衣一巴掌拍得头昏脑涨还被绑了整整一天的事情。
这个阴影,终身难忘。
“我今天不打你,我来找杜若。”薛红衣说道。
黑头被一口馒头给噎着,衣领又被薛红衣提着把喉咙给勒着,气都出不来,眼睛都在泛白了,却只能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好在,这时候,王缺正好伸着懒腰从楼上走下来,从黑头手里接过一个馒头,轻轻一掌拍在黑头胸口,黑头嘴里立马吐出来一口馒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急忙道:“薛捕头,我家公子去参加鹿鸣宴了,今天早上就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您要是有什么急事儿,恐怕得等一等了!”
薛红衣松开了黑头的衣领,那一刻,劫后余生的黑头可不管其他的了,端着馒头就往楼上跑,很快,楼上传出一声关门声。
薛红衣没有管黑头,而是缓缓转过身望向了窗口旁的王缺。
王缺正端着一杯茶,吃着馒头,突然回过头,冲着薛红衣笑了笑,说道:“怎么,薛捕头你想吃馒头啊,我只有一个,您得自己掏钱买了。”
薛红衣紧紧的盯着王缺,慢慢走过去,取下斩江刀放在桌子,她也慢慢坐到王缺面前,冷声道:“你认识我?”
王缺笑了笑,说道:“一刀斩江一刀破湖的薛捕头,江湖上不认识的恐怕真不多。”
薛红衣的手缓缓搭在斩江刀上,“铖”的一声,刀出鞘,飘过一缕冰冷白光。
刀刚出鞘半寸,王缺眼神一凝,伸手一探,搭在刀柄上,把快要出鞘的刀给推了进去。
就在这一瞬间,薛红衣突然一掌拍过去,空气陡然向着八方分散,磅礴的内力波动携带着一阵狂风将王缺那一头多日不洗的头发吹得飘然起来。
王缺手还搭在刀柄上,微微侧头,身子倾斜而下,半躺在了凳子上,眼中看着那一只很小的手掌就要拍下来了,急忙大喊道:“薛捕头,我没犯法吧!”
手掌上一缕内力澎湃着,薛红衣微微一怔,看着半躺在凳子上的王缺,冷哼了一声,收了回来,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杜若身边?有什么目的?”
王缺捡起落在了地上的馒头,轻轻拍了拍,很委屈道:“薛捕头你就为这事就跟我动手啊,没必要吧,你可是衙门中人啊!”
“少废话,”薛红衣说道:“你的武功这么高,接近新科举人,我有理由怀疑你图谋不轨,别给我讲道理,我不爱听。”
“是是是,是是是,我不讲道理,”王缺狠狠咬了一口馒头,说道:“我可不是刻意接近杜兄的啊,我也是这次参加乡试的考生,只不过没考中而已,恰巧呢,杜兄觉得我这一身武功还勉强看得过去,就邀请我跟他去蜀中,我呢,也正愁生计,所以,我俩狼狈为奸一拍即合相逢恨晚郎情妾意……”
薛红衣嘴角一抽,打断道:“行了,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嘿嘿,”王缺咧嘴一笑,眉头一挑,轻声道:“薛捕头,你这么紧张杜兄,是不是和杜兄有一腿啊……”
“铖”
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