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呢?”景浩问。
萧天衍的师父,众所周知,便是那位曾带领人妖两族抵御魔界,并将魔帝斩落,后建立云上界,令众仙归服的,仙帝重昀。
“师父离开前,并未将行踪告知天衍。”
话虽如此,但萧天衍代重昀执掌帝令,可以昊天镜监察人仙两界,又怎会不知仙帝重昀之所在,想必是重昀有意隐瞒自己的行踪。
景浩笑了笑:“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能去的也只有那个地方。”
随后瞥了眼录籍仙官:“我先去见你师父了,至于他就留给你处置吧!”
“恭送师叔!”
转瞬,景浩便不见踪影,而萧天衍也收起笑容,神情肃然:“来人,将他押下去,发配南域,修筑新仙界。”
“谨遵仙君法令。”
南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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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几乎在云上界待了有些岁月的人都知道。那里是云上界的最南端,还没有开发的荒芜之地,只有望不到尽头的云,不会落下的太阳,还有些许浮在空中的大石头。
明面上是修筑新仙界,可谁都知道,那样只有白昼没有黑夜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修建成仙界,所以南域不过是一个流放仙界罪人的地方,而且一旦去了,就永远回不来。
录籍仙官趴在地上求饶,萧天衍连头也未回。
天子山外,景浩的身影陡然出现。
不得不说,天子山的禁制还真是烦人,若是没这禁制阻碍,景浩早便一个瞬行术去到重昀身边,何必浪费时间,走那崎岖山路。
经年已逝。昔日群仙在此争夺长生,留下无数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可再深的剑痕,再浓的血腥,终究敌不过时间冲刷,那些痕迹早已淡去,或被花草林木掩埋,记得那些事的,也只剩景浩,还有守着木屋的重昀。
景浩在木屋外驻足。
数千年过去,这里依旧是那般景象,似乎从未改变。
围篱,老树,秋千,木屋,以及屋檐下的那个他。
哪有什么物件儿能抵得过岁月风霜?不过是精心呵护,因而老得慢些罢了,终究是要被时光埋藏的。
不过总有些人念旧,守着回忆不肯回头。
院落的门开着,他心里的门却关着,景浩走进小院,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数千年的陪伴,他愿做他的影子,他却不愿走到阳光之下。
收拾心情,面上仍是那副亘古不变的儒雅笑容,摇着清风扇,景浩走到重昀身前。
重昀正坐在檐下,雕着木头。
记忆里,重昀手中的那块木头似乎雕刻了许久,至今仍未完工。景浩当然知道,它们不是同一块木头。那些木头早被重昀雕刻成学宫诸弟子,以及夫子的模样,如今都摆在重昀的永晔宫内,与日月云霞相伴。
唯有眼下这个,重昀雕刻千遍,换了无数木料,却总是不尽人意。
长发披散,袖舞裙飞,素手纤纤,重昀要雕刻的是个女子,只是为何不见这女子的容颜,莫非是记不清那女子的容颜,故而难以执刀?
景浩却知,恰恰因为重昀记得清晰,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脑海里,方才不知如何下刀,刻画出阿萤的笑颜。或许那般纯真的笑颜,本便不该被任何颜色粉饰,也不是雕琢可以复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