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是口罩男。
但是现在他已经摘下口罩,不好再用“口罩男”来称呼他了。
所以凶手就是凶手,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唐徨还在继续分析,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虽然他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你先后杀死六个人,其中的中年妇人、小露、保安和刚才的替身,都是被你一刀割断喉咙,就连你在黑暗中射向我的这柄匕首,也是想要割断我的喉咙。所以割人喉咙,就是你一贯的杀人方式,也是你最熟悉的手段。
但是六个死者里面,有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被你连捅五刀致死的柯老师。对此我能够理解,柯老师的话确实太多了,实在有点讨厌,而且你今天设下这个杀局,本来就是冲着他来,当然要多捅几刀才能解恨。
而另一个就是被匕首扎心致死的酒店服务生,问题恰好也就出在这里。当时柯老师之所以排除了你是凶手的可能,理由就是在第二次熄灯的时候,你一直和保安扭打在一起,根本没有杀人的机会。
但事实并非如此,你有机会!
就像刚才你在黑暗中射向我的匕首,足以证明你还有飞刀杀人的本领。所以在你和保安扭打的同时,你隔空射出匕首,一刀插进了服务生胸口;而这,也正是服务生的致命伤为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原因。因为当时的你没有足够把握能用飞刀割喉,所以选择更为稳妥的飞刀扎心!”
餐车上的凶手听到这里,终于又说话了:
“说够了吗?”
凶手显然有点不耐烦,眼睛里的凶光更盛。
唐徨立刻停止分析,反问:
“那是不是该你说说,你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凶手。
“有人说过,每一次精妙的杀局,其实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既然是艺术品,就不该藏着掖着,应该拿出来供人欣赏,不然岂不是有点可惜?”唐徨继续套话。
“……”凶手。
“你杀了这么多人,不会只是个人的兴趣爱好吧?我相信在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甚至还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唐徨开始打感情牌。
只要能将时间拖延的足够长,这部出了故障的电梯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就越有可能阻止凶手逃脱。
这就是唐徨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作为一个伤痕累累、连站起来都很吃力的人,唐徨已经没有力气和凶手进行武力搏斗了。
凶手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的动机很简单。就是要搞臭这家酒店,甚至还要搞垮它!”
凶手上钩了,开始解说。声音还是很平静:
“过去的两个月,我在这家南塘滨湖大酒店里先后杀了五个人。其中有四个是酒店里的员工,全都是被我用匕首割断喉咙。
我原本以为连杀四人,已经足够把事情闹大,让这家酒店停业。但没想到的是,酒店幕后的几个老板为了不影响生意,居然息事宁人,和遇害员工的家属达成赔钱私了的协议,根本就没有报案。四个员工被杀,到最后只有一个清洁工的死不小心被媒体曝光出来,也被酒店老板及时送钱打点,将被我杀死的清洁工硬生生说成是突发心脏病猝死,变成了一桩微不足道的意外。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要想把事情闹大,只杀酒店里的员工是不够的。没过多久,我又偷偷潜入酒店,用匕首割断了一个外地住客的喉咙。
但结果你也知道,被我杀死的这个住客,又因为酒店塞钱打通关系,对外宣传成了跳楼自杀。而死者的家属拿了封口费,也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