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符文凝聚在指尖,木吒随时准备记录。
目光扫视底下大河,观音沉吟稍许,说道:“不用为师讲,等下自有人给你答案。”
说着,观音目光微凝。
“来了。”
“来了?”正当木吒疑惑间,就见下方河水突然搅起漩涡,接着泼刺一声炸响,漩涡中心冲出一个长相极为凶恶的妖魔来。
那妖魔甫一出现,就颤抖着三丈身躯,发出低沉的吼声!
青黑的眸子闪烁着红光,满口獠牙如同剑刃交叉,此时这妖魔抬头看向岸边空中漂浮着的莲花台,发出震天的咆哮。
伸出暗玄色的麒麟手臂,一根宝杖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再度咆哮一声,那妖魔踏空而起,似炮弹般直往观音菩萨射去!
右手宝杖倒提,左手张成爪状,妖魔伸手就往观音菩萨的命运小脖颈捉去。
此时,身为徒弟、秘书兼保镖的木吒站不住了。
“好胆!”起身飞起,木吒取出浑铁棒,迎面朝妖魔对撞而去。
双方一经碰撞,便噼里啪啦哐里哐当的战成一团。
待战上数十回合,妖魔斜挥宝杖,架住木吒劈来的一棒,气急道:“你是哪里和尚,竟使得如此好棒。”
木吒猛地后撤开来,说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是也,今陪护我师父观音菩萨往东土寻找取经人。你又是何方妖魔,胆敢冒犯观音大士!”
妖魔顿时惊醒,当下转头看向岸边。
观音菩萨见之轻轻一笑,接着微微颔首。
看着观音菩萨脑袋后面熟悉的光盘,以及那标配的莲花座驾,妖魔浑浑噩噩的脑子好似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明。
收起宝杖,妖魔看向木吒,说道:“不知是菩萨到来,还请二太子引我前去赔罪。”
木吒闻言神情稍霁,说道:“叫我惠岸行者就可,即是冒犯了我家师父,那便随我来吧。”
待到菩萨跟前,妖魔纳头拜下,说道:“菩萨恕罪,今次冲撞菩萨非我本意,实乃在下受苦日深,迷了神智,只想发泄一通,是以才有了此次误会。”
抬起头,看着观音菩萨,许久未与人交谈的妖魔悲恸道:“我本是灵霄殿中,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被玉帝打了八百,贬下界来,这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下界后,玉帝又使飞剑之刑,教那飞剑每隔七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原在下已经适应,能够忍耐那飞剑穿胸之痛,却不料...不料...”
说到此处,三丈高的大汉瞬间忍不住心中委屈,泪腺如决堤洪水般崩塌,哭唧唧道:“却不料玉帝抽了哪根筋,竟然将七日穿胸之刑改成了五日一次。菩萨啊!七日五日看起来或许相差不大,但这五百年下来,菩萨知道我凭白承受了多少么?”
“整整多了一万多次啊!”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心口一阵阵抽疼的卷帘,是真的被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原先,七日受刑之后,我还能腾出个两三日功夫上岸捉一个行人食用,算是勉强能缓解饥寒,补充损失的血气。可改为五日后,我缓过劲后只能有半日功夫出去游荡,之后又得受那穿胸之刑。这河中有阵法束缚,我离不得太远,只能在岸边等待行人,可这半日功夫,又哪能让我每次都寻到血食?
是以,今日看到菩萨,惊喜之下,才昏了头,冲撞了菩萨,还望菩萨宽恕。”
观音闻言摇头道:“不,我宽恕不了你,若今日路经此地的不是我,而是普通行人,你岂不是又要造一份杀孽?”
“再者,你本就有罪在身,又在下界杀生无算,该是罪上加罪!绝无饶恕之理。”
见卷帘再次猛男落泪,观音转而道:“不过,我今领了法旨,要去东土寻一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跟那取经人做个护行徒弟,保他一路周全,如此也算昄依善果。你若答应,我便不教那飞剑戳你,介时以功抵过,你也可以恢复本职,你意如何?”
卷帘大喜道:“我愿昄依。”
说着,卷帘又将他之前吃过的取经人一事说与了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