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向季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喊他的是一个佝偻着背,面黄肌瘦的老汉。
这人他也识得,是其他州发配到此的囚徒,已有一二十年,其实年岁不大,也就四十许,只是平素多受欺负,老得厉害。他此前偶然撞见几次,有照拂过一二。
那老卒面上似乎有几分忧惧,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校场外的一侧,讷讷道:“将,将主,在让人收拾行囊!”
向季脸色骤然大变,双眼似要喷火,只觉一股怒气腾腾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霍然转过头,朝着身后那三十多人,吼道:“随我来!”
“喏!”
应声铿锵。
三十多人宛如虎狼,从校场高台跃下,朝着校场外飞奔而去。
不多时,已然到了这宛如村落的军寨里间。
几座堂皇大屋前,此刻正停着十多匹健马,又有马车五辆,百十个配军正在从大屋之内扛着大包小包,跑了出来。
其中一辆马车上,方才那浓妆艳抹满是风尘的女子正掀开窗帘,见是向季和一群军卒赶来,眼波流传,露出了几许勾人之色。
向季却是目不斜视,根本不瞧那马车上的女子一眼。
带着众人正要往那堂皇大屋内走去,就听一个声音从里间传来,“快点,快点,要是少了一件,老子剥了你的皮!”
从堂皇的大屋内大步昂然走出来的,正是方才狠狠呵斥了向季一顿的余姓将主。
一身绸缎锦衣,配上富态的体形,不似半点武将,反如一个富家翁。
“将主哪里去?”
向季上前猛然一把抓住余姓将主的衣领,厉声喝道。
“我我我……”那余姓将主骤然被向季扯住了衣领,一时慌乱不知所言。
旁边一些个扛包拿行李的配军士卒,见得向季带着一队人马出现,目光早已留心到了这边。
那余姓将主瞧得周遭的士卒,稍稍稳住心神,大怒道:“向……向校尉,你想作甚?”
“某问将主这般是要往哪里去?”向季面色如铁,一字一句,仿佛咬着后牙槽一般说道。
余姓将主挪动着肥大的身躯,似想要从向季手中挣脱,只是他虽胖大,却哪里挣脱得了向季那宛如钢浇铁铸一般的胳膊,再度喝骂道:“狗杀才,还不快松手,本将主去哪轮得到你……”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余姓将主已被向季一把摔在了地上。
而后向季又一脚上前踏住了对方的胸脯,目光冷冽如刀,“世受国恩,不战而逃,按律当斩!”
余姓将主面露惊惧,口中大呼:“向季,你你你……”
噗嗤!
向季已然拔出腰刀,朝着余姓将主脖颈砍去,殷红的血水洒了一地。
堂皇大屋前,那些个搬运行李的配军士卒全是一愣,而后坐在远处马车内的艳丽女子,发出刺耳尖叫。
向季一把抓起余姓将主血淋淋的头颅,回头环视周遭,声如金铁道:“吹响号角,召集军卒,随我入城——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