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色道袍的女子转身缓步上了高台,身后左右侍立的黑白少女和那白猴,一起跟着上了高台。
只留下那县令站在原地,面有惭色,而后在几个胥吏的簇拥下,退到了一旁。
远处。
陈素和兰颇两人看着高台下的这一幕,都微微有些诧异。
“这仙姑和县令是夫妇么?”陈素有些奇怪。
他们距离高台虽然不近,但都是耳力不俗,隐约间听到那女子和县令之间什么“官人”“娘子”,都有几分不明所以。
“举止倒是有些像。”兰颇微微颔首,眉头皱在一起,以他的阅历,这一刻也没太能看明白。
反而是旁边站在两人不远处,一个看着像是小贩的中年汉子笑道:“二位当不是我们本地人,这陈仙姑和刘县令乃是天作之合,为我等不知做了多少好事。”
“这仙姑真的是县令的夫人啊!”
陈素大概惊奇,她之前从裴楚、庞元生和猪道人那里听了不少事情,其中庞元生就有讲过一点,朝廷官府衙门多有龙虎气,左道术士邪法,或者是那些个妖魔鬼魅难以侵入。
这仙姑若真是个妖人的话,恐怕与这县令也难以结合。
陈素看着那小贩模样的中年汉子,似乎因这位仙姑和县令有几分骄傲之色,赶忙问道:“这位大叔,你能和我们说说么?”
小贩打扮的汉子面有得色道:“这陈仙姑啊,名为陈靖姑,县令大人名刘杞,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仙姑约莫是女娃你这年纪,师从云游的一位真人学习术法,十五岁习成出山,而后十多年间驱虎斩蛇、封山破洞、斩妖捉怪、医病却瘟、解厄除灾,为我东越郡百姓做了诸多好事。
那时东越郡群山之中有蜘蛛精和长坑鬼害人,仙姑亲自出手将其斩杀了。前些年越江里亦有水怪作祟,全赖仙姑出手,几次之下,倒是安生了不少年。唉,今年若非仙姑怀有身孕,那些个水怪哪里敢冒头。
你看仙姑带着的那两个婢女,那都是有武艺道术的女子,因家人被害前些年也为祸一方,被仙姑折服收做了贴身的婢女,还有那头白猴,亦是山中精怪,感念仙姑恩德,甘愿跟随左右。嘿嘿,仙姑还有受到朝廷的封敕,我们这位刘县令,若细说起来,这仕途亨通,还是沾了仙姑的光。”
“原来如此。”
陈素听得双目异彩连连,再望向那走向高台的陈仙姑,一时倒为方才的口无遮拦感到几分惭愧。
一旁的兰颇眼中亦是涌现出了几分欣赏之色,淡淡道:“如此说来,这位仙姑倒是不凡。”
“那还有假!”那中年小贩口中啧啧有声,“若是一件两件,被人吹嘘我等也不能尽信,可仙姑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是这东越城中无人不知。”
说着,中年小贩又拊掌兴奋地叫了起来,“今次好了,仙姑既然出面祈雨,以她的法力,定然能祈得雨来。”
“若祈不来呢?”陈素忽然插口问道。
那小贩打扮的中年汉子似从未想过问题,一时愣在那里。
倒是旁边站着的一个看着老农打扮的老者,微微佝偻着身躯,叹了口气,插话道:
“若祈不来,那便是我等小民应又此难,却也怪不得仙姑。其实早先几月,便有人想请仙姑作法祈雨,只是那时旱情不显,加之仙姑又有孕在身,是以耽搁了。今日仙姑前来祈雨,不论那雨来或不来,我等皆是感念其恩德,如何能够见怪!”
那小贩打扮的中年男子亦是跟着点点头:“正是如此,这天时有异,如何也怪不得仙姑头上。只是仙姑若在,那江中的水怪亦不敢猖狂。”
就在几人说话间,那边的高台上,白色道袍的陈靖姑已然走到了高台顶端,面带笑容地抚摸了一下怀中隆起的小腹,而后秀臂一扬,身后侍立的那肤色白皙的侍女便将背负的法剑拔出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