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了,那些个左道之辈,也与我不对路。”猪道人附和道。
裴楚听猪道人这么讲也不意外,道门九宗,算是此方世界,嗯,正统道派,猪道人被他们九宗共尊的道子安排入世行走,少不得与这些邪道起冲突。
顿了顿,又道:“另一个便是去东越郡,道友昨夜不是说,东越郡繁华,想去看看么?”
“我可没说。”猪道人忙不迭地叫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想去的。”
“朱道友不须打什么机锋。”裴楚走到路旁田垄的一处水渠,看了一眼渠中已经有潺潺流水,被引入浇灌到周遭的田野,轻声道,“越州去岁涝灾,今年旱灾,显然当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既然做不到一县一县去唤雨救济,那就只能寻因了。嗯,应该就在东越郡吧?”
猪道人忽而摇起头来,叫道:“唉唉,小道士,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东越郡了,我忽而想起,我虽然不懂祈雨,可我也懂唤水之法。”
裴楚轻笑一声,对于猪道人这话里藏话,始终不肯点透,也不意外。
想起之前斩杀那蛟蟒时,猪道人所说的根脚,还有言及那道姑月孛之法非是无用,只是无法感应,裴楚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
……
此时。
清源县以西的一处山村,农家小院内。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厨房悄然探出头来,望向院子当中一个正在拾掇一些花草的人影,眼里满是笑意。
院中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虽然衣着朴素,不着粉黛,可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胜过了十里八乡不知多少出挑的好女儿。
老妇人满意地端详了一阵,又看到坐在灶台前,闷头烧火,一个屁都放不出来的傻儿子,登时又气不打一出来,抬脚踢了自家儿子一下,努了努嘴,“去,与人家搭搭话。”
灶台前站起来的是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听到老妇人的话,登时就挠了挠脑袋,讷讷道:“娘,孩儿不知该说什么?”
“榆木脑袋。”老妇人气得拿起手边的一根短棍,就想给青年一下,可举起后,又有些心疼,放了下去。气呼呼地骂了一声,“昨夜叫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支支吾吾的不敢,若是让人家走了,看你往后怎么办?”
憨厚青年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妇人见着叹了口气,而后又沉吟了一阵,献计道:“你今日便殷勤一些,多在人面前转转,若是她说起要走,你便吓唬她路上有贼匪虎豹,让她多留几日。等你得闲了,再送她去城中。”
憨厚青年又挠了挠头,这才转身出了厨房,走到院中。
只是刚走近一些,青年的脚步立时就顿住了,低着头似不敢再前。
院中这少女是他前日迷了路,来他家投宿的。
自言天时不好,去郡中投奔亲戚,只是不知如何就迷了道,到了此间。
最初他母亲疑心是什么山精鬼魅,上门想要害人,特地去隔壁村找了个老婆子讨了符水,偷摸摸混在茶水里给少女喝下,并无异样。
可还不放心,又弄了什么公鸡血之类的物件,还从邻家牵来了一条大黑狗,几番折腾,确定真是个女儿家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日他母亲和这少女相处下来,越看越是欢喜,一直在让他和这少女套近乎,甚至耍手段,要将这少女留下来,与他做个媳妇。
憨厚青年心中自也是千想万想,可每次见得少女清秀脱俗的面庞,就不免自惭形秽,有千般言语都说不出来。
正在憨厚青年僵在那里时,院中的少女已然转过了头,冲着青年展颜一笑,道:“焦家哥哥可是有话要对我讲?”
“我……我……”憨厚青年看了一眼少女,见对方明眸似水,正望着自己,脸色登时再度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