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从作为对比。
面对荀谌的问话,张郃认真思索了片刻,道:“这支兵马本是吕布昔年领之破张燕的那支兵马,那时去看,便每每为其胆气之雄,兵锋之锐而心惊,如今再看,其受主将节制处更甚往日,若是战力不减,只怕远胜白马义从。除非其自蹈死地,列阵围之而歼,否则虽数倍于其,亦难有全胜。”
对于吕布为人,荀谌已然不是不齿可以形容的了,这个作为汉末武艺之极而流传千古的勇将,在过去荀谌的眼中,一直是直如小丑一般,不足挂齿。
可即便是这般看轻吕布,荀彧也不得不承认,当吕布一马当先,领着那支几乎耗尽汉帝国数十年元气而成的西凉军残部余晖,呼啸冲突间,有天地之间,合当此军此人横行的感觉。
吕布无智无德,为世所不容,故兵虽精锐,死亦在早晚。这等兵一时为皇帝偶得,尚不可怕,但据败军回报,皇帝是可以得其效死的!
自己看好的赵云也归了皇帝,想到异日两军阵前,有皇帝秉大义鼓舞军心,有荀彧居中调度用计,有赵云领着这等骑军往来攻击,荀谌看了许都一眼,心道:“只不知曹孟德如今会做何选择。”
张郃见荀谌沉默,亦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前走。良久之后,荀谌道:“隽义以为高将军会为大将军尽忠吗?”
张郃不知荀谌此话好何意,谨慎道:“高将军当不负大将军之恩。”
荀谌幽幽一叹,道:“人之爱,莫过生,人之难,莫过死,若高览降了皇帝,大将军迁怒之下,只恐满门皆不能免。”
张郃呆了一下,不知道荀谌此话何意。虽然他与高览同被称为河北四廷柱,但是和作为袁绍原从的高览等人不同,他是在韩馥让冀州于袁绍后,方才领军投于袁绍的。
虽然其后因战功而在军中立住了脚,但在袁绍处的信任和高览等人不可同日而语。而如今张郃因兵事和高览多有接触,二者也有了几分交情不假,但若要说高览投降皇帝以至满门被诛,让他冒着危险去做点什么,那他张郃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打了个哈哈,张郃道:“高将军对大将军一向忠心耿耿,便是降顺也是诈降,友若先生…”
荀谌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郃,张郃被他这表情看的有些心里发毛,当初荀谌就是带着如和煦春风般的笑容觐见韩馥,结果竟然忽悠的韩馥拱手把冀州基业让给了袁绍。
其后韩馥为袁绍逼的远走张邈处,即便如此,袁绍亦未曾放过韩馥,在袁绍向张邈处派出使者到达张邈处后不久,传出了韩馥在厕中以小刀自杀的消息。
张郃跟随韩馥甚久,对于韩馥会自杀他是一万个不信。
韩馥乃是一地诸侯,并非不懂三军在侧,权方可安的道理,但仍然被荀谌忽悠到死的不明不白。
此后张郃每次见到荀谌,总感到如芒在背,万幸其后荀谌渐渐淡出众人视线,可近日不知为何,荀谌又重新以第一谋主的姿态,在袁绍身边出现。
张郃平日里对荀谌尊重有加,不敢稍有冒犯,但也不愿亲近。如今被荀谌拿那等眼光一瞧,不自觉气势便弱了几分,转而言道:“高将军举家都在冀州,如何能真心降了皇帝?”
荀谌淡淡一笑,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言他道:“若是物资粮秣供应俱全,将军部能如昔日西凉铁骑一般骁勇吗?”
张郃面露难色,道:“河北民风剽悍不错,豪杰亦不让凉州,健马脚力,亦可与其争雄,但河北之士到底不如凉州铁骑般与羌人力战数十年,又辗转中原,大小战役无数,可谓一点兵锋一层血,河北人马便是如何训练,总少了这分死地中打磨出的意气。”
“两军相战,尤其骑兵,分秒之间,毫厘之处,便分了高下,定了生死,这非十年血战,全军尽成菁华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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