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定,善无畏便没有了犹豫,与吴不知互对了一个眼神,作势便要动手,却见远处夜空隐隐有红光闪烁,这红光由小及大,刹那之间便映红了半边天,只听得轰隆隆、轰隆隆闷雷般的声音远远响着,大地一震再震,显是有大队人马奔腾而来,从这声音中听来,少说有上万人马。
善无畏见状双拳紧握,对着吴不知说道:“吴爷爷,看来是对方援兵将至,待我先取了那将军的性命,再做计较。”
吴不知此时亦是大惊,万没想到对方竟能在短时间内调动上万人马前来追杀,看来对方已然是知晓了善无畏的身份,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会是谁泄露的呢?!是茗香楼的老宋?万无可能,老宋原名宋球,其父宋申锡曾是文宗皇帝在位时的当朝宰相,后图谋清除权阉事败,被诬勾结漳王李凑谋反,全家满门抄斩,是自己偷梁换柱救下宋球,收为门下弟子,才保住了宋家这唯一的血脉,宋球与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万万不会充当朝廷的鹰犬的。是楼外楼的洪瑞堂?亦是万无可能啊,一行四人从到临安直至离开,自己也从未向洪瑞堂透露过关于善无畏的身世。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吴不知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却随眼瞟见眼前的这一伙骑兵个个惊慌失措,那为首的将军亦是冷汗直流,丝毫没有援兵将至的喜色,便知此事必有蹊跷,于是摆摆手对善无畏说道:“无畏,不急,先看看再说。”
那数万兵马一字排开,犹如钱塘江波涛汹涌的头潮一般,席卷而来。奔到近前,勒缰停马,大军之中一骑兵手执一面锦绣大旗,上书一个“崔”字,前军拉马向两旁一分,从中缓缓走出一骑,只见这马上之人一身绯袍,腰佩银鱼袋,脸庞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见到那手持关刀的将军就是一声冷笑,幽幽地说道:“康全泰,康将军,你这半夜三更的带领手下一众来到此处,欲意何为?”
康全泰此时已然是被吓得魂不守舍,早在看清那面锦绣大旗上的“崔”字之时,康全泰已知晓眼前之人是何方神圣了,便也顾不得与善无畏等人纠缠,当即翻身下马,眼珠一转,拱手道:“末将康全泰,参见崔铉崔大人,末将自归降以来,便早已洗心革面,不想手下仍有数人冥顽不灵,一心想要起兵谋反,末将便带领亲兵随从前来围剿,还请大人明察。”
崔铉闻言却是一笑,道:“哦?既然如此,此时叛军身在何处?”
康全泰坏笑一声,指着善无畏和吴不知说道:“大人请看,便是那两人贼叛军,末将正要将此二人擒拿,不想大人就到了,这个功劳,自然就是大人您的了。”
崔铉拍马上前,看了一眼二人,先是一惊,而后怒喝道:“康全泰,你说此二人是你手下的叛军?!本官怎的就不知道,这江湖上人称无所不知的吴不知吴老前辈,何时变成你的手下了?你的面子可真是不小啊!”
说完,崔铉也不理会那愣在原地的康全泰,对着吴不知就是一拱手,道:“吴前辈,当年永安城一别,已是多年不见,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下官?”
吴不知此时见到崔铉,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本以为这上万的人马是那康全泰的援兵,自己可不是惠恭和尚,能以一敌万,若真动起手来,八成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如今知是崔铉前来,心中一块大石,便也落了地。
“当年老夫在魏扶府中见到崔大人,崔大人还是个六品员外郎,如今崔大人身着绯袍,腰佩银鱼袋,想来已然是正四品侍郎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吴不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