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一灯终于开口道:“自二十年前一别,物是人非,周兄可还记得我么?”
周伯通支支吾吾道:“段,段皇爷,你,你,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么,当年之事是我糊涂,你,你,当真做了和尚,这,这……”
一灯大师道:“我的确是来找周兄算账来的,但却不是周兄欠我,而是我欠周兄,是我心生嫉妒,被嗔怒迷了眼,见死不救,害得周兄的儿子惨死,今日特来向周兄忏悔!”
老顽童虽然已经从瑛姑的信中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但他从未见过,心中也没有儿子的概念,就更谈不上感情,自然也就不会向瑛姑那般痛恨一灯,反而心中对他的愧疚更重一些,便道:“那算我们两清了,你跟黄老邪也多年未见,你们聊着,我就先走了!”
说罢拉着耶律齐便要往门外走。
“且慢!”一灯似是猜到他会逃避,因此一直站在门口,周伯通向左,他便向左,周伯通向右,他便向右,总之便是挡住他的去路。
周伯通想要绕过,可惜他与一灯功夫本就在伯仲之间,手中又牵着个孩子,自然越不过去,急道:“我要去拉屎,你拦着我干什么?”
一灯知道他的性子,自然不信他是真的要去拉屎,便道:“今日我来这华山寻周兄,一来是向周兄忏悔,二来是要求周兄一件事情!”
周伯通道:“那你快说罢!”
一灯道:“当日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一对有情人从此不能相见,每每念及,心中都觉不安,只盼这对有情人能够重归于好,贫僧虽死无憾也!”
周伯通道:“好,我也祝他们重归于好,行了吧,我去拉屎了,你快让一让!”
他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一灯所说的有情人是谁,只是故意不接话而已。
一灯忙道:“周兄何必装傻,请周兄与我一起去见一见瑛姑吧!”
原来这次一灯和渔樵耕读来华山等老顽童,瑛姑同样也打算趁着华山论剑的机会找到老顽童。
瑛姑早他们几日,先去了重阳宫,没见到周伯通,便在全真派暂住。
后来一灯大师一行也上山来,瑛姑见了,当即便要动手。
渔樵耕读自然阻拦。
一灯却喝令四人不可造次,对瑛姑道:“你心中恨我,想要杀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是我对不起你和周伯通,若是一死能消你心头怨气,那你动手吧!”
马钰哪里会让一灯死在终南山,忙从中调解,道:“二位与周师叔的恩怨一言难尽,但是那孩子的死多半的原因是在那凶手,瑛姑前辈还是等找到周师叔,分说清楚,确定了真凶,再做计较不迟,过几日便是华山论剑之期,师叔定是会去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瑛姑这才不甘罢手,恨恨道:“姓段的,就算动手的不是你,但你见死不救却是真,想我不杀你,除非你能让伯通回到我身边!”
一灯道:“我此番来此,本就是为了化解这段恩怨,自然尽力而为。”
于是他便令渔樵耕读下山打听周伯通的下落。
渔樵耕读怕他再去送死,便请他去青龙寺挂单,这才四散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