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岭,石头城。
天字一号石头屋里大排筵宴,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四兄弟大碗饮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屋中肉香四溢,桌子上牛羊肉放了一桌子,四人每人一把剔肉钢刀,吃得满脸都是油脂,四只粗瓷大碗碰到一起,发出一声声脆响,众兄弟喝得来回乱晃,目光闪烁,时不时地哈哈大笑。
邓忠抓过一根羊腿,用剔骨钢刀竖着剃了一大块肉,也不沾佐料,胡乱地塞进嘴里,呃地一声打了和酒嗝,忽然把刀往桌上一扔,吓了众人一跳。
邓忠长叹一声,面带酡红,嚷嚷道:“几位兄弟,要说看守粮仓可比前线吃得好多了,顿顿都是大鱼大肉,可是咋就不香呢?我们兄弟打邠洲之时,粮草没跟上,逼得我们兄弟吃粗糠野菜,觉得那真是人间美味,兄弟们你们说,这是咋回事?”
张节三角眼乱转,吐出分叉的舌头,鬼笑连连,细声道:“桀桀,大哥我还记得你和四弟那头驴抢吃的,还被那头瞎驴踢了,哈哈,唉,想想那时,我们兄弟真痛快啊。在黄花山上投了太师,就想着做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故此拼命厮杀,可惜了,还是干了守卫粮仓的闲职。”
四兄弟心中五味杂陈,都不是滋味,本是前线拼命厮杀,流血流汗的大将,如今只能蜷缩在石头城里,在寒风中大吃大喝,四人都很不爽。
沉默了一阵,陶荣抬起了酒碗,四只粗瓷大碗碰到了一起,各自一仰脖一饮而尽。
邓忠叹息一声,放下了酒碗,幽幽说道:“说起来也不能说看守粮草有什么不好,每日睡醒,还是怀念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我们兄弟纵横一生,无奈之下做了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多亏了太师,我们才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算了,不说这个了,聊聊汜水关吧!我可听说龟无壳龟道长现在被困在三山关,小将军雷震子去救父亲去了,看来九曲黄河阵那一战龟道长伤势很重,要不早飞回来了。”
邓忠顿时警觉起来,放下刀叉,低声问道:“龟无壳道长不在汜水关,雷震子去三山关救父亲,慕云仙子重伤未愈,汜水关谁人看守?若是有人绕路偷袭我们的金鸡岭石头城,截杀运粮车队,如之奈何?”
张节哈哈大笑,摆手笑道:“兄长怕什么?且不说石头城城坚墙高,易守难攻,此地前有岐山连营,后有汜水关,谁人能绕过偷袭石头城?西戎?阮国?黄国?兄长何必多虑,此地高枕无忧。”
邓忠稍安,沉吟一阵,取过开山斧,披上了棉笠,笑道:“兄弟们你们喝,我放心不下,出去巡视一圈,很快就回来。”
陶荣一踢张节,取笑道:“三哥让你胡说,把大哥吓坏了吧,给了大哥尿遁逃酒的理由,大哥不在,二哥喝得翅膀都软了,啧啧,三哥要不咱们比一比?”
“比就比,四弟,我能怕你不成?”
两兄弟拼上了酒了,一碗碗烈酒仿佛清水一般灌下,邓忠看着害怕,拍了拍辛环的肩膀,示意他照顾好两位傻弟弟,拎着开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