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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无终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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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竹老人让伯昌在青灵谷安稳住下,就去了落星原找卢妪。伯昌知道他们老两口只不过是闹别扭,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也就不去掺和,一心观光青灵谷美景。

青灵谷从东往西,谷势越往前越开展,两边山崖苍藤布满,间以繁花,灿如云锦;乔松何止万株,轮囷盘曲,上下飞舞;女萝丝兰,袅袅下垂,清馨四溢。左侧有一平湖,清波浩浩,湖边桃、李、梅、桂各种四时花树,疏密相间,连萼同开;右有百十万竿朱竹,大都径尺以上,干霄蔽日,宛如千顷红云,鲜艳夺目。当中一条广径,环湖而西,路旁瑶草如茵,琪花盛开,目迷五色。

从湖边往右,是一条丈许来宽,五色云石铺就的石径,长约里许。两旁尽是合抱不交的梅花老树,株株荫被亩许,繁花千万,满缀枝头,冷艳幽香,沁人心脾,姿态灵奇,干古枝繁,觉比凝碧冷香坳犹有过之。石径尽头是一座孔窍玲珑,不下千百,高仅七八丈,宽亦如之的石山,石色如玉,不着点苔,清奇灵秀,无与伦比。耳听泉声琤琤,若鸣清磬。

越过石山,是一片只有亩许大小石地,左边石坡清泉淙淙,顺坡而下,流入坡下小溪之中,再往山前梅林之中泻去。青灵谷泉水声,便是由自此泉发出。右边乃是梅林尽头,约有六七株形态古拙的老梅,花大如杯,俱是未经见的异种,疏落落开在虬枝之上,不似山前花开繁盛。正面就是枯竹老人藏身的神竹林和削壁。

白石清泉,绿竹梅花,危壁如玉,幽兰吐芳,自然造化之美,尽在不言之中。

几日之后,枯竹老人带着卢妪回转青灵谷。伯昌心中暗笑:“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对师兄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斗嘴耍小性子,甚至玩起了冷战,也太傲娇了吧?”

“小子,你笑什么?”卢妪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看伯昌嘴角微翘,就恼羞成怒了。

伯昌一看情况不对,就憨笑着说道:“两位前辈为弟子出头,弟子觉得好幸福!”

卢妪恶狠狠的瞪了伯昌一眼,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枯竹老人和卢妪带着伯昌一路往东,翻过过三百六十五座石峰,进入了一个天然迷阵。伯昌跟着枯竹老人左转六次,右转五次,走了约三百余里,才通过迷阵。不等伯昌缓口气,就进入了一条夹壁阴暗污秽的小径。伯昌头昏脑涨的随二老连续左转四次,右转三次,到了一座黑石山。越过黑石山,伯昌往后看去,发现小径被黑石山遮掩的严严实实。伯昌心想若无人带路,或者指点路径,外人绝对难以找得到青灵谷。

出了青灵谷,眼前的就是无终岭。无终岭乃大荒山阴最高寒的所在,穷阴凝闭,上有万年不消的积雪坚冰,云迷雾涌,亘古不开。适自数千里外所见,天边浓云密雾,便是此岭。那岭又高又大,岔道甚多,歧路纵横,上下密布,到处都是危崖幽谷。最奇的是外观大同小异,全差不多,内里却是移步换形,形态奇诡,险峻幽深,穷极变化,无一雷同。使人置身其间,神眩目迷,无所适从。岭上径路回环,这些天然山径乃是以前在此隐修的散仙所开,沿路往上就是东天青帝之子巨木神君宫阙。巨木神君将无终岭绝顶划为灵境禁地,拒绝外人出入。

“此岭绝顶就是巨木神君的神宫,没有他的允许,外人觉不能上去,否则必然招来他的雷霆之怒!”枯竹老人嗤笑一声,对伯昌说,眉目之间有些破不以为然。

伯昌心头一跳,他早就听说枯竹老人与巨木神君之间斗过几场,还以为他们最后不打不相识。可如今看枯竹老人的态度,枯竹老人和巨木神君之间只怕积怨不小。

“神君,枯竹来访!”枯竹老人的声音宛若稚儿,却传出去很远,显然对法力的掌控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山巅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声:“老怪,你不在你那谷中窝着,跑到我无终岭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试试我天木神针的厉害?”

卢妪虽与枯竹老人有间隙,但却不允许别人看不起:“一个天界贬谪的罪囚,还敢大言不惭!真是牛不知道角弯,马不知道脸长!”

“大胆!”山巅一声暴喝,神光暴动:“卢妪,你还有脸抛头露面!被姘头赶出门,还上赶着给人出头,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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