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侗大弟子心中不以为然,觉得以他们师徒的道行对付一个散仙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抖了抖面皮,正经了表情,掩去目光中对自己师父胆小怕事的轻视,装模作样的道了声“是”。然后回过头去扫了一眼自己几位师弟的神情,然后才施施然笑着说道:“那师父觉得,沧月岛那位闭岛是有诈?但以徒儿看来,先是有人渡劫,后有沧月岛封岛,这之间未尝没有联系。而且沧月岛那位曾经说过要讲道三次,此时还差一次,他若不按时讲完,因果纠缠之下,他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此时他封闭岛屿,除了怕有人趁火打劫,还能有何要事?徒儿觉得这事上,恐怕千真万确了。”
“为师也是这么觉得,可心中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才下不了决心。”呼侗的脸色被雷光照的忽明忽暗,将看起来阴晴不定尤为可怖。“.…..沧月岛受伤的消息只是众人猜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得到佐证,我等不可不慎。若是轻举妄动,可能…..”他抬起头看向洞外的狂风暴雨:“.…..会死无葬身之地。”
呼侗说完,回到石台之上。此时,洞中只有哗哗的雨声正从天窗之中传进来,再无一丝其他声音。呼侗忽然开口,缓缓说道:“你等在暗中散布沧月岛那位受了重伤的消息。不管那位受伤是真是假,我们都要放手一搏,不然等他成了气候,我们的人头就是他暂存的功德,想什么时候取走就什么时候取走。”
“徒儿立即去办。”呼侗大弟子应声道。
“此事不能假手他人。”呼侗转过身看着他:“你要亲手操办,煽动的人越多越好。”
呼侗大弟子拱手躬身:“是,师父。”
呼侗看着消失在雨中的几个弟子,冰凉的水汽扑在脸上,他心底忽然泛起阵阵凉意。随着弟子出门那一刻起,他似乎踏上一条不归路。
南海之中有人想要巧取豪夺,自然也有人想要投靠沧月岛,但更多的却是冷眼旁观和见风使舵。一些人有意无意的向其他人传播似是而非的消息,惹得南海人心惶惶。
不管南海之中的修士对伯昌的沧月岛抱有何种心思,可他们对钟山抛出来的神箓却势在必得。大家都是呼朋唤友,寻找落于南海的符箓。甚至还有人成群结队的去其他三海和大陆之上寻找。
就在四海之中修士四处串联的时候,中原大陆也已经乱成一锅粥。不论正邪各派,还是无门散修,已经为了封神符箓大打出手。特别是前途无亮的旁门中人,更是像发疯了一样。抢到一个符箓,就想抢第二个,抢到第二个还想抢第三个……自己有了还想给亲朋好友抢,自己一个人白日飞升虽好,哪里又比得上拔宅飞升鸡犬升天?
一些道行高深的人明显感觉到天地之间的煞气在快速增加,法眼观照命河,发现命河之上弥漫着淡淡的劫气正在迅速扩散。
原本末法大劫就要到了,蜀山世界之中诸多灵异也将消失不见,诸多大派早已安排好了后路,只待杀劫一过便可脱身而去。现在却因为仲盛开启神道将兴的天机,将一些原本能够脱身的修士再次拉入大劫。这无异于将杀劫扩大,将一些“无辜”之人连累,怎么能够不招人恨?
这些“无辜”之人恨的牙痒痒,但拿已经合道的仲盛没办法,只能找仲盛亲近的人出口气。可他们再怎么掐算也找不出仲盛家人的天机,哪怕耗费道行也不行。这些“无辜”人既然入劫,自然而然就会想办法脱劫。
古往今来最干脆利落的脱劫办法就是一个字——杀!将与自己因果纠缠的仇人杀得干干净净,让他们再无反复之机。但这种办法却是知易行难,大劫之下天机晦涩,谁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
还有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便是寻找到合适的替代之人,将一身因果转嫁他人。这种办法可谓是源远流长,乃是阐教十二金仙逃脱封神大劫的法门,后又经过一代代传承发展,可以说是逃脱劫数的无上法门。蜀山之中最明显的替代之人便是与朱梅三十纠缠的朱文,不仅所得的道书被人所夺,一身气运也尽数滋养仇敌,还要对仇敌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