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于是余芳扭头看向窗外。
矿上开发程度相对城区较低，夜晚并没有太绚丽的灯火。黯淡的夜光将余芳正脸的皱纹稍微掩盖了一些。
“我的丈夫叫徐凯流。其实，我家饭店一开始叫流芳饭店的。”
余芳轻轻笑着，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语。
“凯流是在保密科研单位工作的，平时基本不怎么回家的，徐菁常和我抱怨见不到爸爸……
不过每次凯流一回来，她比我都还先扑上去，哈哈。”
江沚想到了自己的舅舅鹏致远，同样是在保密单位科研工作，一年都回不来几次。
余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不过我并不后悔。如果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凯流的。”
江沚静静聆听，同样以眼神回应。
余芳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后重新将视线投向深邃的夜空。
“然后……
大概是徐菁刚中考完的时候吧？凯流突然提出要和我离婚。
没有任何征兆，明明我们昨天才打过电话聊天，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着他上了火车，我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这一切原来真的发生了。”
那段时间感觉就……很茫然，仿佛天突然塌了一样。徐菁的心情很低落，我的心情其实也很低落的……
不过，我总不能让女儿看到一个沮丧的母亲呀。”
余芳强打着一笑。
江沚说不出话，只感觉自己仿佛真的穿越到了两年前，见到了女儿的妈妈。
“总之那段时间压力挺大的吧，有时候就忽然感觉快要撑不住了似的，甚至还抽过烟……
但每次看到徐菁跑来帮我做家务，我都提醒自己要坚持下去。看着我的宝贝一点一点长大，我无比骄傲。”
余芳试图用笑来掩盖泛红的眼睛。
“烟也是那之后慢慢戒了的哦……”
唰——
江沚起身，深深鞠躬。最崇高的敬意致以面前伟大的母亲。
“谢谢您培养出如此了不起的女儿。。”
江沚一字一顿，无比认真。
“您也是了不起的妈妈！”
“哈哈~谢谢小江夸奖~”
“吱呀~~”
说话间，卧室的门开了，里边探出一颗怯生生的小脑袋。
少女有些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纳闷怎么江沚还不进来。发现他在往这边看呢，赶紧把脸一绷，换了个冷漠的表情。
邦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余芳笑着摆摆手：哈~快去和徐菁学习吧，看她都等不及啦~”
说罢，又滴溜溜转了转眼睛：“记得多多交流哦！”
“阿姨您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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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只江沚从门外冒了进来。
坐在床边学习的少女一开始板着脸，发现他来马上露出有些期待的表情，但随后更加板起了脸。
不理。
见她没看见自己似的，江沚小声提醒：“歪~我来了！”
“进来。”女王·徐菁的声音慵懒而冷漠。
江沚老实巴交地带上门，确定阿姨去厨房忙活了，眼中的笑意变得逐渐放肆。
“我命令你不许笑。”
徐菁面无表情地抬起脚丫冲他勾了勾，“鉴于你刚刚说了很过分很奇怪的话，我命令你现在给我捏脚。”
“哦，好的。”江沚促狭一笑，轻轻将手伸向她的脚丫。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只拖鞋都摘了下来，丢到了墙角。
少女只觉得脚丫一凉，脸蛋一热，下意识把脚缩到了床上。
“你，你干嘛？”徐菁赶紧往后退退，声音颤乎乎的。
“干嘛？”江沚笑眯眯地靠近，“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你……你不许过来！”
没用，江沚不听话了。
徐菁快哭出来了：“你，你犯规！锁定恢复以前都要听我话的！”
“没犯规啊。”江沚冲她扬了扬手腕。
徐菁傻了。
印记呢？
我那么大一个印记呢！
“早就解除了呀，你看到的那个是我自己拿红笔画上去的。”
江沚轻轻笑道，一伸手就抓住了她还欲逃窜的脚丫。
小小的一只，明明被抓住了还想着挣扎，让人更忍不住想好好玩弄一下了。
“那么，你的回合结束，现在轮到我咯？”
“不，不要……”
“徐菁，你也不想阿姨看到这一幕吧？”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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