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很久以前的一个赌约,我要向一个人证明,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剑,就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剑客。”
“但我不想杀他们,可我又不得不杀他们。”余秋水的声音竟然在颤抖,声音深处的是无奈和绝望。
酒没有了,他似乎清醒多了。
“两位客官可想听一个故事?”正在他俩说话之际,那个一直矗立着的摆渡人突然说话了,声音哑哑,如同地狱里的哀嚎。
余秋水和洛云清没有回答,这摆渡人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两位听说过剑客,剑仙,剑首,可曾听闻过剑童?”
“剑童?”余秋水与洛云清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在很久以前,那时铭剑阁刚刚成立不久,剑仙榜也还未稳定,每个剑客都以剑下的人命多少为荣。可是天下剑客又能有多少?于是有人为了能够登上那剑仙榜开始培养出一批剑童。他们杀了剑童的父母,将孩子关在一起,教他们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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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练剑并不是纯粹的练剑。他们在教孩子的剑法里留下致命的漏洞,随后让这些剑童挑战他们,挑战成功便能获得自由。想也知道,这些刻意培养的剑童又怎么会是这些剑客的对手?不过圈养的羔羊,任人宰割罢了。”
余秋水沉默不语,缓缓地握住了已空了酒的葫芦,洛云清听得津津有味,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光。
湖面上泛着涟漪,反射着月亮微弱余辉,一叶扁舟,两个船客,一个故事,感觉可以这样飘荡很久很久。
“所以形容的再恰当一些,这些剑童便是剑奴。有这样一个剑客,他圈养了二十几名剑童,这些剑童下至六岁,上至十六岁,全都被关在一个洞穴里,不见天日,每日练剑,等着剑客的投喂。可是有一天,这个剑客接受了别人的挑战,死在了别人的剑下,再没有人记得这些剑童。他们在山洞里,为了生存下去,自相残杀,吃死人的肉,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孩子,只有六岁。而他是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活了下来,真是可笑啊,在那种地方还有朋友。”
蓑衣客长叹一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船桨,专心致志地讲起了故事。
“那个朋友叫李贾亮,十六岁,他已经不是一次当剑童了,上一任剑客死在了这个剑客手中,李贾亮自然也成为了这个人的剑童。已经当了六年剑童的他早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没有家人,没有盼头,他不愿意看到大家自相残杀。所以他把所有的期望全都寄托在了那个最小的孩子身上,最终自尽。或许是老天有眼,一日大雨,洞穴塌方,那个最小的孩子踩在了众人的尸体上,爬出了洞穴。可老天又是无眼的,这个孩子逃出来之后,无家可归,没有食物。为了生活,他只有杀人,他是从死人穴里爬出来的少年,早已经看淡了死亡。他杀了太多的人,被很多的仇家追杀,眼看着他就要死了,这时出现了一个中年人,他救了这个孩子。他对这个孩子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你帮我杀人,我给你一个家。”
“所以你们觉得那个李贾亮死的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蓑衣客终于取下了斗笠,将它随意抛向远处的湖面,他们已经在原地打转了许久。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值不值得,是那个李贾亮的选择。我只能说那个少年没有辜负他,因为他活了下去。”余秋水细细地想着,答道。
“所以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究竟是我们的错,还是老天的错。”蓑衣客缓缓回过头来,他第一次正面直视他们二人。
余秋水的瞳孔猛然皱缩,洛云清则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看眼前的一幕,这分明是个少年的脸,却没有少年稚气和天真,只有错综复杂的刀痕,被火烧过的伤疤,每一处皮肤都伤痕累累,令人触目惊心,但他的眼眸却格外清晰与明亮,似地狱里燃烧的熊熊烈火,能将眼前的一切烧个精光。
“他们都叫我鬼剑客温兆辰,他们说的不错,我正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个本不该活着的人!”
湖面上突然又飘起了大雾,这下连湖面上仅剩的波光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眼前的恶鬼所吞灭。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不该活着的人,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着他该有的意义,现在请。”
“拔剑吧!”余秋水从未惊讶,他早已经从这个蓑衣客的身上嗅到了他不寻常的气息。
他认真地握住手里的宝剑,指着那个在黑暗里闪烁的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