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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些天,自从太祝寺的陈武主事过来“科普”了一番摄魂术和林氏家族的事情之后,整个翎州县祝衙门的气氛,其实一直都很紧张。
基本上每个人都很忙,而有点带面,事实上整座翎州城表面不显,背地里也是紧张得不行,几乎每个人手底下的线人,每个坊的暗线,都已经行动起来。
但还是那个情况,越是大家都忙的时候,其实周昂却反倒会越闲。
尽管已经正式通过了陈武主事的审查,至少是在现在,周昂已经是可以确定无疑的“自己人”了,但他的正式身份毕竟是个普通的文职,刀笔吏而已。
他对整个城市的了解有限,掌控近乎于无,而且手底下连一个可用的线人都没有,也没人向他交代任务。
于是,别人都忙忙叨叨的,各处去观察、调查,力争找到林氏家族或摄魂术的线索,他却每天中午过来蹭顿饭,然后就踏踏实实地冲一杯茶,端到档案室里去,预备一条毛巾擦汗,坐那里看档案一看就是一下午。
这期间,反倒是陆进在入职之后,开始被郭援带在身边,每日里都要出去参与他们队里的各种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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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里很热。
天气本来就热,隔两天来场雨,也顶天了只能凉快个一时半晌的,而档案室又只有一个可以供通风采光的小窗户,在里面一闷就是半天看档案的话,想当然耳是要热得汗流浃背的——就算脚底下就放着冰桶也只是聊胜于无。
更何况,这些档案本身也看得叫人心生烦躁不悦。
杀人,献祭,邪术,歪理……
等等等等。
但只有没有别的事,周昂就依然坚持每天上午读史,下午看档案。
这是现阶段他能想到的尽快增长见识、获取“信息”的最好的方法了。
这天下午,他又坐在档案室里,书案底下两腿夹着冰桶,认真地看着九年前的一份档案,忽然就有人推门进来。
周昂抬头看时,见杜仪和陈翻前后走进来。
陈翻看见周昂在,认认真真地叫了一声“大兄”。
杜仪笑道:“就知道你在这里,不过牵涉到一些事情,我得取几份材料给陈翻做些讲解。我们拿了材料就走,不打扰你的。”
周昂知道这是杜仪“带学生”的一部分,就笑着点了点头,要说话时,却又忽然心里一动,笑道:“无妨。如果不牵涉什么机密的话,你们就在这里讲也没事,正好这些档案看得人心生烦躁,我旁听几句,权当散散心了。我要是不想听了,就自己看,你们不影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