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千自然不能将系统的事情都告诉给苏沁。
毕竟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苏沁并非是和他一样来自蓝星的穿越者,若是把系统的事情说出去,还不知道苏沁会如何处置自己呢!
是交给二师姐做解剖研究还是交给大师姐从严发落?或者不了了之干脆协助自己隐瞒?
在无法确认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贸然交出自己的底细无异于将生命托付给未知。
单千并非是那种仙侠世界里的老阴b或者万年苟,但如果在没能宠到让几个师姐获得幸福的节点前死去,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宠姐任重而道远,操之过急固然不对,但也不能创业未半而中道精疲力尽,花光预算啊!
“天不生我单干侠,宠姐万古如长夜啊,且看我如何演好这一波!”单千暗自打了个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只见他拂袖凭栏,在六师姐的书屋对窗望月,兀自惆怅道:
“其实,人们生来行走世间,赤着身体而来,又赤着身体离去,气作清风肉化泥,身份又有什么重要呢?
我是单千,是尸祖,或者承载着谁的记忆,这些与当下的我在做什么又有何干呢?我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想要照顾好几位师姐!你们好,我就好,这就足够了。”
听到这儿,苏沁那清澈如泉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片乌云,她心有不悦反驳道:“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对遗弃我们千年的补偿么?”
“补偿?可笑啊可笑!提到补偿,这世上有谁真的欠过谁呢?你们与尸祖相遇,上了长澜山,成为他的徒弟,可后来他因为某些事情离去,自此再没回过长澜。的确,师姐们也许遭受了许多苦难,可尸祖又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今天的我呢?你们想过没有?
换句话说,倘若你们当初没上长澜,人生将会是另一场际遇,若是此生不能与尸祖和我相遇,你们便开心了么?”
啊这……苏沁张了张嘴,理智的眸光里瞬间闪过一丝暗淡,她没法想象从未遇到师尊和小师弟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哎!说到底,都怪小师弟在众姐妹的心房扎根太深,一遇误终身,即便在师尊那吃过一次亏,但面对小师弟还是难以醒悟。
单千给苏沁一些自我迪化的时间,顿了顿继续道:
“我不明就里,来到这陌生的世界,起初的确只想寻求强者的庇护,可后来,当我看到师姐们对我真诚柔善,对我赤心以待!我本也应该坦诚相待,可连我自己都搞不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求用真心换真心,希望每一位师姐都过得幸福。
我不替任何人做补偿,我只想做个幸福的搬运工,唯念卿安,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单千的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时不时还会添几个拂袖、捂胸口的感怀动作。
苏沁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便知道单千这家伙颇有几分演技,所以对于单千起初说的话她也只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
可当单千提到孤零零地来到异地他乡,对一切都是茫然未知时,这一句话深深触动了她那颗悟道千年的心。
不错,这人世间最为可怕也是最为难熬的,便是千万的孤独啊!
魔界只道长澜山上,天煞宫里有七绝美人宫主,可谁又知道每位宫主的道心究竟如何?那布满裂缝的道心之上,遗留的伤口又是什么呢?
苏沁在看透人与人之间难吐真言,又总有各自的秘密和难言之隐后,便只是一心投身于博览群书中。
看似与师姐们平淡相处的她,何尝不想有个人真的走近自己内心,来与她发生一场灵魂的深层次碰撞?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脍炙人口的诗,这句连许多孩童都会背的诗,便是我最喜欢的。”
苏沁没有将心间的话说出来,默默来到单千身边,与他一同眺望着天边的明月。
似乎她的家乡不在长澜,更不在这魔界,而是在遥远的彼方,一个不知名的异域他乡。
“诚如你所说,你是不是师尊也许没那么重要,但你真的……是打从心底里想对我们每个人好么?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是尸祖的话,那和我们也没什么必要的交集,也更遑论什么亏欠,留在我们身边,甚至可能还会耽误你的修行……
从我目前发现的种种迹象来看,你的功法没人能够指点,你的功体也比较特殊,一般的心法也难以修行。”
苏沁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得落寞。
她对单千的感情和其他几个师姐不同。
因为早从一开始她便是从本质上看问题,从一种极其理智的上帝视角,抛出所有的感情,无论是对师尊的身影,还是对小师弟的挂怀,在她这都不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