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步虽猜不透其中关节,但见阿晚赶走了金蚕子,救了他一命,心中多少存了感激,对着阿晚拱手,“多谢相助。”
阿晚道,“你是我儿子,这个自然,再说......你请我吃饭,我就当还你人情啦。”
当即又坐了下来,怨道,“不过一桌好菜,全给这金蚕子给毁了。”
公输步对他感激,那是真切的,“父亲大人你想吃什么,我再点一桌又何妨。”
阿晚笑道,“嘿嘿,乖儿子,你终于认我这个父亲大人了。”
公输步表情一转,沉声道,“我叫你父亲大人,只不过是咱们有约在先,我不能失信,我口中虽称你父亲,但我心中并不认你。”
阿晚嘻嘻一笑,“我只不过开你个玩笑,你这人就爱当真......不过只要你叫了,那我也开心得很。”
说着转头吆喝了一声店小二,那店小二早就躲了起来,这时一听阿晚呼唤,吓得就要逃,阿晚一把将他抓住,“跑什么跑,叫你呢。”
店小二毛骨悚然,吞吐道,“小......小爷,刚才小的对您不敬,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阿晚笑道,“怕什么呢,又没要吃你,去重新给我和儿子弄一桌菜,要是弄得好,小爷我还有赏,要是弄不好,小爷我把你这店给拆了。”
店小二见过阿晚的功夫,哪敢违孽,不断点头,赶紧跑回厨房。
阿晚转身又抱了两坛酒,“菜还没上,咱们先来喝酒!”
公输步皱眉不言。
阿晚拍了拍脑袋,“哎哟,你看父亲大人我这记性,忘记儿子你不喝酒了,来来来,咱们喝茶。”说完一脚把酒坛踹了。
公输步道,“多谢。”
说完端起茶杯,朝着阿晚敬了一口。
他这一声“多谢”,原是谢他相助,接着又道,“父亲大人为何帮我?”
阿晚笑道,“我这个人呐,生平最是护短,你是我儿子,我焉能不顾?”
公输步顿了顿又道,“明人不说暗话,先前父亲大人化作乞丐,骗吃骗喝,我虽没说,但心中着实不痛快,但现在看来,父亲大人仗义相助,倒是我显得小气了。”
阿晚笑了笑,说道,“嘻嘻,我就喜欢有话直说的人,咦,好儿子,看你一天板着脸不说话,没想到内心倒是火热。”
公输步道,“父亲大人何必取笑于我,我只是不喜说话罢了。”
阿晚问道,“可是你不喜说话,又怎么和你的师兄弟相处?”
公输步愣了愣,没有回答。
乩月抢道:“公输哥哥有我和他说话足矣。”
阿晚没理她,对着公输步道,“怎么,他们不喜欢你,都不和你说话?”
公输步道,“那倒没有,只是......他们从小便不爱与我说话罢了。”
阿晚道,“嗯?那就是不喜欢你呗!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觉得你挺可爱的,你这是外冷内热。”
公输步不答,阿晚当即举起茶杯,“算了不谈这个了,来,咱们喝茶!”说着举杯又饮。
公输步也喝了一口,便在此时,却听一人念道,“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艳风吹腻粉开。”
公输步转过头去,这时饭店里的饭客早已跑了个光,唯独角落里剩了个穷道士。
说话之人必然是他了。
先前打斗,公输步并未注意,这时细看,白丝旧袍,束发飘逸,嘴角两道剑胡,面目几道沧桑,右手提了个酒壶,配着桌上的花生,咕噜噜饮个不停。
倒像是个赤贫如洗的野道士,独自坐在那儿,像是在念诗,说话之时也不曾看向公输步。
过了片刻,
“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那道士又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