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究竟如何选择,还是交给你来做决断。”
这一番话,说起来倒是非常坦诚。
尤其是赵舞珏的神态、表情,全都是一幅情真意切的模样。
没有丝毫作伪。
真诚已极。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舞珏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秦衣也不好继续为难。
而且赵舞珏提供的方案确实已经是最优解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与赵城主客套了。”
“事出紧急,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方法,很多消息一定是不胫而走。”
“所以我希望立刻修书一封,赵城主能派人带着我的信,前往大靖帝都兰摧城的荻花客栈……”
“将我家中之人全部接到安生之地,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回信,确认家人的安危。”
“至于剑道大会,这是早就答应城主的事情,明日便是腊月初三,我也不会做临阵反悔之时。”
“但剑道大会之后,赵城主务必答应我,有关剑道大会之上一切细节,绝不能再次泄露于外。”
“而且,剑道大会结束后,瑞雪城与我秦衣,两不相欠,从此以后再无纠葛。”
“我也不需要赵城主替我改变身份如何如何,只要家人无恙,我哪怕此生浪迹江湖,也无所谓。”
赵舞珏抿了抿嘴,他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秦衣仍然愿意继续帮他的忙。
看到从气恼转变为洒脱的秦衣,他心中越发的愧疚。
可他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更说不出道歉的话。
因为没有什么用。
他不由得欠身为礼。
“此恩此情,舞珏永世不忘。”
秦衣伸手拦住他。
“不必如此。我并非大度,相反,我心中颇为不快。”
“但自己答应的事情,脑袋掉了也要做到。”
“自此以后,你我两清,多谢赵城主这些日的款待。”
这话虽然听起来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语气上却隐隐有了变化。
似乎是逐客的意思。
赵舞珏深深地看了秦衣一眼。
“我稍后便让下人送来纸笔,秦先生修书完后,我便立刻将人派往兰摧城。”
一句话后,赵舞珏便离开了。
秦衣的心情也颇为复杂。
他也并非有意冷淡赵舞珏。
但消息泄露的事情既然出了,就注定他和瑞雪城的关系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不说赵舞珏如何,单是在他心中,都迈不过这个坎。
所谓人无信不立。
世间传闻赵舞珏品行再如何端正,但至少在秦衣这里看来,赵舞珏已经是失去了一次信用的人了。
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了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就是如此简单而复杂。
他此刻心急如焚,泡在药浴之中,飞快运笔写下了一封长信,旋即交给下人,只盼着能尽快将消息传回兰摧。
如果只有小花在的话,或许听到外界流传的有关自己的消息,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秋棋也在,秋棋在关键时刻很靠谱,应该可以依靠的住。
只希望这次千万不要出什么大祸才好……
……
当夜。
秦衣走出浴药池。
尽管心神有些不宁,但为了明天的事情,他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
绝不能输。
他还是需要进行最后的苦练。
剑法对秦衣来说仍然是个无法愉悦的难关,现存的任何一种剑法根本无法经由兴亡来施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