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小武选好了马,钟宁便想将马拽出,可犹如鬼魅一般的黑马像是识主,钟宁使劲浑身解数,只得将马一点一点向外拖去,黑马则是“呼哧呼哧”的向后拉扯。蓦地,一声嘶鸣,而后二楼房间泛起点点灯火,钟宁心想坏了,果不其然,隐约中轰隆隆的一阵声响,二楼陆续窜出五六人,为首的一位俏丽女子见状急忙大声呵斥。
“住手!”
一声下去,左右几个护卫模样的人应接跳下,呜呀呀的向着几人追了过去。
“钟宁,这可怎么办?”杨一清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当时便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走!”
钟宁心中大惊,这要是被留下了,还能落下什么好?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更不用说苏师兄的伤了?当下不作他想,走为上策,持蹬上马,可千钧一发之际,这马却是院中兀自打转,就是不行一步,钟宁心急,看到柱子边上倚着的一束带刺藤条,随手摸起,用力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竟如风一般向前奔去,奔发之际,钟宁一把提起惊慌失措的杨一清,喝了声吴小武,两马三人电一般的冲了出去。
楼上几人终究是慢做一步,赶紧点起剩下的马匹,如风般跟着追了上去。
“钟宁,我早就和你说过……”背后的杨一清紧紧抱着钟宁腰际,声声埋怨着,她对山下的江湖有过无数遍的幻想,无非是行侠仗义,誓守世道公义,可万万没想到一下山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而且还失了狭义之道,这偷了人家的马任凭如何,还能说出理来?
“清师妹,你别说了,若教他们给追上,咱们不是偷也是偷了。况且不知他们的来路,其他的事日后再说。”钟宁倒是清楚的很,这伙人不知来路,若是走江湖的侠客还好,要真是一群江湖恶霸,被他们追上,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杨一清闻言不再说话,抱着钟宁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脸紧紧贴着钟宁的后背,心跟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明月当空,道路清晰可见,钟宁加紧了脚步,顾不上手上的刺伤,天地之间,只剩下马蹄嗒嗒的响声。
好在钟宁和吴小武眼力还不算差,把一个马厩中最快的两匹好马挑了出来,只是他们心中无底,一直到破晓,两骑都不敢有丝毫停留。
杨一清睁开了双眼,看到周边的陌生景色,听着流水潺潺,一阵恍惚,她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开口道:“钟宁,我们这是到哪了?”
天罩着一层淡淡薄雾,路边长着密密的蓝白色小花,远远望去,加上这淙淙流水,和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朦胧山峦,竟美得如诗画一般。
钟宁勒住马口,慢行了起来,这半夜那帮人都没追上,想来是落的远了,心中也就放松了下来,况且自己也着实乏了,长“吁”一声,钟宁翻身下马,跟着又接着杨一清下了马。
“小武师兄,下马歇一阵吧。”
吴小武也是累坏了,正好不远处就是溪水,几人正好洗漱一番,也好喂喂马。
一切停当之后,几人又牵着马行了个五六里,可见路上行人和住户都多了起来,钟宁寻着一个当地的渔夫大哥问了下路,知道再走上不到十里,便到了泽州城。钟宁这才一惊,想来他们这么不要命的跑了半夜,竟跑出去了二百里地。
几人闻此一阵喜悦,当即翻身上马,又跟着疾行了一阵,日头渐高之时,便赶到了泽州城。